齐越幽怨地看他一眼，“明明十岁都还一起住过呢。”
    还不是你非闹着要一起住。
    沈霁看着他，“是谁说自己已经长大了？”
    齐越闻言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他，认真道：“不是还差一天吗？”
    “差一年也不行。”
    齐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沈霁却是很坚定，转身回了房间。
    沈霁的背影消失在门里，齐越顿时收了满脸的委屈，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之前给沈霁送请帖的时候，他就知道沈霁会拿给夏泽秋和裘言，但真的确认这一点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惆怅。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齐越这天晚上，梦见了自己回到了初一。
    他比沈霁小六岁，但小学跳了两级，所以他读初一的时候，沈霁正在同一个学校的高中部读高二。
    因为在一个学校，他偶尔会去高中部找沈霁，时不时就会拉着沈霁去他家吃午饭午睡，偶尔也会跟着沈霁去沈家，今天也是一样。
    中午的时间比较紧，沈家专门给沈霁安排了司机，回家也很方便。
    汪丝晴提前接到司机的电话，得知齐越过来了，赶紧让阿姨多做了几个齐越爱吃的菜。
    两家人来往多，彼此都很熟悉，相处起来很自在，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午睡之后，两个人一起去了学校。
    今天来得早一些，齐越没直接回班上，跟着沈霁去了他的教室，自然而然就见到了裘言。
    裘言和沈霁从高一开始就是同桌，再加上夏泽秋初中时就主动跑去找裘言交了朋友，所以齐越很早就知道这个人了。
    抛开这些不谈，裘言本身在学校也很出名，深褐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眸，比旁人高出一截的个子……混血儿的特征使他成为了与众不同的存在。再加上他本身的气质，在学校里面很收女生欢迎，跟周围同学也相处得很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齐越潜意识里就不太喜欢他，因为沈霁的原因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
    今天刚走进沈霁的教室，齐越就看见裘言正坐在位置上，很认真地在画什么，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女生的半身侧面像。
    那是一个短头发的女生，穿着他们中学的校服，面带笑意，看起来乖巧可爱，女孩儿身侧有一小丛花，着墨不多，分不清是玫瑰还是蔷薇。
    裘言已经画完了其他的部分，正在仔细勾勒画中人的脸部线条。
    齐越的成长环境注定了他从小就会接触很多东西，书法、绘画、茶艺……各式各样的才艺他都会一些，不过他不喜欢这些，学得很一般。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鉴赏能力，就裘言这份半成品，就能看出来他是专业学过的，而且水平并不差，对于他现在的年龄来说，起码在素描人像这方面已经很不错了。
    裘言画画时很专注，心无旁骛，等沈霁在他身边坐下，才发现他们来了。
    “怎么了？”
    听见裘言的声音，齐越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在看那副画。
    沈霁看了眼裘言，见他不介意，才笑着说，“这是我们阿言的心上人，就在隔壁班，越越可要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齐越微怔，随后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本来准备和沈霁一起过来，待一会儿多说两句话就走。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副画之后忽然改变了主意，直到快上课的才抬步离开。
    走之前，齐越状似无意的看了眼裘言的桌面。
    面部的轮廓已经基本完成，整幅画向他展示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儿，齐越却仿佛被雷电击中，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个侧脸……
    教室里的喧闹声越来越远，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色彩也一点点褪去，就像是慢放的黑白默片。
    四周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齐越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目光直愣愣地落在那副素描上。
    在他的注视下，画中的侧脸忽然有了颜色，其他部分被揉成一团，变成了新的形状。
    那人依旧穿着中学的校服，不过颈前的蝴蝶结变成了领带，可爱的娃娃头越来越短，最后成了清爽的男士短发，发尾轻轻落在额前。
    最重要的是，那副样貌他再熟悉不过了。
    画中人分明就是沈霁！
    须臾之间，整个世界都开始坍塌，顷刻便化为废墟，尘烟四起。
    齐越在一片混乱之中抬头，看见裘言站在沈霁面前，怀里抱着一束艳丽的红玫瑰。
    第64章 番外四
    出发十分钟, 齐越已经打了三个哈欠了。
    沈霁看着他因为困顿，蒙上一层水雾的眼睛，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齐越将脑袋抵在沈霁肩上，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做噩梦了。”
    果然还是像个孩子。
    沈霁哭笑不得, 摸了摸他的头, 拿了一个抱枕给他，“睡一会儿吧。”
    齐越接过抱枕, 却还是靠在沈霁身上没移开。
    他闭上眼睛, 任由沈霁身上浅淡的清香包裹着他，内心无比安定。
    昨天梦到裘言给沈霁送玫瑰, 他瞬间就惊醒了。
    其实说是噩梦也不准确，那的确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也的确是在初一，第一次看见了裘言给心上人画的人像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