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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现在自己下楼,也不会喘不过气了!”
吴桥一也被他传染得开心起来,跟他击掌,说:“厉害!!”
乘着电梯下来的佟建松和姜红, 正站在楼下等着他俩, 佟语声便高兴得飞过去, 给他们一人一个紧紧的拥抱。
一家子都高兴得很,开始盘算着归程。
佟建松问:“幺儿想坐飞机还是坐火车回去啊?”
自打自己手术之后,爸妈对他的称呼就从“语声”变成了“幺儿”,肉麻得很。
佟语声笑着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笑道:“坐飞机!!我来的时候都没怎么享受过。”
吴桥一却神秘兮兮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我问你哦……”
“嗯?”佟语声也把脑袋凑过去,紧张地听着。
“幺儿到底什么意思?”吴桥一说,“为什么张二刀喊他老婆幺儿,你爸爸妈妈和奶奶也喊你幺儿?”
佟语声认真解释道:“心爱的人都可以叫幺儿,你可以把他理解成‘心肝宝贝’的意思。”
吴桥一眨眨眼,终于说出了憋了很久的话:“那我可以喊你幺儿吗?”
佟语声就觉得心脏忽然漏了一拍。
这么一说,佟语声忽然想起来,这人平时喊他,既不喊“佟佟”,也不叫“语声”,一口一个大名,比老谢喊他还生分。
但他要是这么一喊,也差不多就是当众把两人的关系拿到台面上——有些害羞,但想想却让他更多了一丝欣喜。
于是他笑起来,没看吴桥一,只自顾自往前边走边说:“可以啊~”
吴桥一便又“唰”地一下冲出去绕圈跑了。
因为佟语声现在是高三生了,一家人没有在北京多逗留,买了最近的期票就往回赶。
“毕业之后你们俩单独来玩。”佟建松说,“我跟你妈懒得掺和你俩。”
两个人便又咯咯笑了一路。
临上飞机前,佟语声正认真计划着回家以后的事情,吴桥一突然轻轻喊了一声:“幺儿?”
佟语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是听到吴桥一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好半天才笑着问:“干嘛?”
吴桥一眨着眼,问道:“你喜欢喝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
佟语声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没差啊,喝不出区别。”
吴桥一就点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吴桥一又喊道:“幺儿?”
这会佟语声立刻就扭过头来:“怎么了?”
吴桥一想了想,又问:“你知道一个渝市有几个梵蒂冈大吗?”
佟语声摇摇头,说:“几个?”
吴桥一低头算了算:“将近十九万倍。”
佟语声“哇哦”了一声,狐疑道:“怎么了?我是理科生,不学这个。”
吴桥一又摆摆手,过了几分钟又喊:“幺儿?”
佟语声耐心回头,就听到他问:“你知道肯德基的肉鸡生长周期是多少天吗?”
佟语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干嘛啊尽问这些?考试都不考的。”
吴桥一耳尖一红,又小声说了道:“我就想这么叫叫你。”
末了又轻轻喊道:“幺儿。”
佟语声腰背一直,宛如被点名一般:“到!”
这一路上,吴桥一就像是刚拿到礼物的小孩,隔两分钟就要打开盒子看一看过个瘾,一路幺儿长幺儿短的。
刚开始佟语声还耐心应着,后期就开始捂他的嘴不让他念咒,那家伙一开始还委委屈屈看着他,用水汪汪的眼神逼迫他放手,后来干脆直接伸出舌尖在他手心轻轻舔一口。
那诡异又肉麻的触感把佟语声吓得差点儿从座椅上翻下去,反应过来之后,就伸手在他的袖子上,一边猛擦一边道:“你是狗吗?!”
吴桥一就“汪汪”叫两声,忽然想到哈士奇不是这么叫的,便伸着脖子:“嗷呜嗷呜~”
佟语声又气又笑,伸手掐了他大腿肉一把,那人才骤地冷静下来。
一转头,飞机已经上了天,佟语声转身趴在舷窗边,看着地面上的高大建筑缩小成麻将大小的方块儿,再变成芝麻粒大小的小点。
起飞的失重感让他忍不住全身僵直,却又忍不住兴奋得全身战栗——这是他从没好好感受过的瞬间,他在天上飞起来了。
正在他高度紧张的瞬间,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先是把他吓了一跳,接着就反应过来,那耳朵蹭了蹭他,眼睛依旧离不开窗外。
“哇,真好看。”吴桥一突然在他耳朵边浮夸地喊了一声,“我们在飞诶!”
佟语声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说:“你不是把飞机当出租吗?还没看腻啊?”
吴桥一从身后伸出手臂,撑到舷窗边,把他圈进自己窄窄的领地里:“自己看不好看,和你一起看就好看。”
佟语声嘿嘿一笑,躺到他臂弯里看天了。
天上有棉花田,也有白云小狗,还有刺眼的太阳,纯洁得要命,却也空荡荡的。
两个人不停看着云层发散思维,把无趣的静物,佟语声便也明白了——有些景色,确实是要和喜欢的人分享才好看。
回到渝市,奶奶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菜,佟语声终于尝到了爷爷最爱的虎皮青椒。
饭桌上,他得瑟得要命,拿筷子夹了一片绿油油的青椒,假装悲痛道:“爷爷,乖孙暂时不会下去看你了,青椒就分我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