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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
沉默。
祁乐意放弃了。他不介意主动,但小伙子这推一下走半步的,让他觉得没劲。想来人家没有跟他聊天的意思,那他就不勉强别人了。
祁乐意背靠墙壁,闭目养神,想着等会再跳几遍就回宿舍洗洗睡去。空气安静了大概半分钟,蔡天骄忽然开口:“我想问你……”
祁乐意睁眼,扭头看蔡天骄,“嗯?”
蔡天骄诚恳地望着他,“你知道哪里能买到蘑菇的种子吗?”
祁乐意:“……”
祁乐意:“啥???”
“就,”蔡天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勇敢地把这句话说完了,“蘑菇种子。”
祁乐意茫然,“为什么要买蘑菇种子?”
蔡天骄:“种啊。”
祁乐意更茫然,“……为什么要种蘑菇?”
蔡天骄理所当然,“吃啊。”
祁乐意:“……”
这特么,居然感觉很有道理。
祁乐意心里的十万个为什么仍然在蓬勃生长,“我听说过有人自己种菜的,没听说过有人自己种蘑菇的……”
蘑菇不都是跑到小树林里去采的吗?
童话故事里是这么说的。
蔡天骄憨憨地笑了,并不觉得祁乐意的反问唐突,“我自己种很多东西啊,火龙果,杨桃,荔枝,龙眼,芒果,木菠萝……”
祁乐意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想象不出这得多大一个露台才能容得下如此张牙舞爪的植物世界。
“都……种在你家?”祁乐意小心问道。
蔡天骄搔搔头发,“种在我家的地里。”
祁乐意:“……你是,地主家的娃?”
“没有,”蔡天骄还是憨憨地笑,“我家的院子而已。我家在农村里嘛。”
祁乐意这才恍然大悟。
祁乐意对蔡天骄来了兴趣,追问起他别具一格的童年故事来,听到蔡天骄说他家还养了马,他从小跟那马一起长大时,祁乐意震惊,“我……去,你家还有马?”
“后来卖掉了。”蔡天骄说。
“你会骑吗?”祁乐意问。
“骑马很简单啊。”
祁乐意:“……”他连马毛都没摸过。
祁乐意嘶一声,看蔡天骄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会种那么多东西,还会骑马,你是什么宝藏男孩?”
蔡天骄愣住了。在乡下,这些事情都很理所当然,来到大城市后,很长时间里他觉得和这里格格不入,这里的人穿衣服的风格和他不一样,聊天的内容和方式也和他不一样,久而久之,他不愿也不敢再轻易开口。
尤其是进这个节目之前,经纪人叮嘱过他,不要说错话,不要做错事,每个镜头背后都有很多很多双眼睛盯着他。
第一次有人形容他为宝藏男孩。
蔡天骄不好意思地抓头发,忽然又兴奋地道:“你知道舞狮吗?”
“What?”祁乐意又懵了,“你还会这个?”
蔡天骄点头,“嗯。”
“就是那种,蹦来蹦去,跳来跳去,过年过节特别热闹的那个?”祁乐意问,“你跳过?”
蔡天骄一头白发这会儿莫名地像只萨摩耶,乖巧地不住点头。
“天,那个很难吧,”祁乐意说,“你连那个都能跳,为什么跳不会这支舞?”
蔡天骄:“……”
好不容易摆起来的尾巴一秒萎靡。
“哈哈哈——”祁乐意过去使劲揉揉他脑袋,“没事,咱难兄难弟,一起练。反正已经在F班了,没有下降的空间了。”
蔡天骄突如其来地被薅头发,眼里又闪起了光,“好,乐意哥!”
这个“哥”字叫得特别顺口,祁乐意便顺道问一句:“你多大啊?”蔡天骄看起来这么稚嫩,叫他哥应该是没问题的。祁乐意估摸着这娃大概也就20出头吧。
“我17岁。”蔡天骄说。
祁乐意:“……”
祁乐意:“……”
祁乐意:“……”
祁乐意松开手,起身走开。
蔡天骄看着祁乐意突然拔吊无情的背影,奇怪道:“乐意哥,怎么了?”
祁乐意:“我需要静静。”
蔡天骄歪头:“?”
祁乐意:“我们有代沟。”
两人每天都在练习室加练到至少12点半,早上6点起床,从早到晚除了练习就是练习。其实要把歌词记住、把高音部分唱滑溜不难,练一支舞也不难,难就难在当歌和舞结合,蹦跶半天、体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得一嗓子吼上去,不仅考验脑子和身体的协调性,还十分考验体能。
唱跳表演比他想象中的难多了。
蔡天骄不愧是蹦蹦跳跳惯了的人,而且还不到20岁,正值年少气盛,舞蹈进度跟得很快,祁乐意和他练的是同样的时间,他却跳得比祁乐意熟练。祁乐意看着蔡天骄,叹气摇头,同样是没有基础的人,区别咋就这么大。
回到宿舍,看到从A班回来的裴叙和顾修明,祁乐意更是无语凝噎。裴叙21岁,顾修明20岁,两人都有三年练习生经验,初舞台评级一共就出了9个A,裴叙和顾修明是他们团里唯二两个拿到A的,无论是初舞台的表现还是主题曲的练习,两人的基本功那都是咣咣地扎实,祁乐意觉得自己的老脸真的很难有地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