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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人无关。
他才终于明白,关注和掌声、鲜花和荣誉不过是附加物,是世俗用以衡量他们的价值的标尺。在那一束孤独又闪亮的灯光下,真正令人付出所有、孜孜以求的,是真真切切地成为自己,以“我”的身份,去感受“我”还活着——我正活着。
真实而充沛。
再后来,离开舞台,进入镜头,他把一个陌生的角色一点一点变成了自己,剧本不完美,角色也不完美,但他喜欢“他”。这个角色借着他的身体,在镜头前活了一遭,戏杀青了,剧播完了,“他”会渐渐被世人淡忘,却已永久地融在了他的血液里。
他当然不甘心。他才刚刚步入这个世界,他才刚刚起步,他多年来的茫然正一点点拨云见月,让他一步步洞见更清晰的内核。他还有很多想尝试的事,他还可以做得更好。
他怎么可能甘心。
“好。”秦燊说。听到祁乐意这句话就够了。这场硬仗,他们一起打到底。
秦燊清空了之后数日的所有行程,第二天就搞来了一台单反,拉着祁乐意出门去给他街拍。
祁乐意愣,“你啥时候还学会摄影了?”
秦燊云淡风轻,“大学时玩过一阵。”
祁乐意又是皮笑肉不笑,“哦,秦总都给谁拍了呀?”
秦燊边收拾东西边斜睨他一眼,“拍鸟。鸟的醋你也吃?”
“拍……鸟?”祁乐意瞪大眼睛,嘶一声,“这么重口吗?失敬失敬。”
“……”秦燊失笑,“你这脑子是没救了。”
“没事,”祁乐意胸膛一挺,十分骄傲,“反正我是靠脸吃饭的。”
“行,”秦燊掏出根烟叼上,“那你这张脸可否赏脸给我当一天模特?”
祁乐意最近没有通告,也就没机会凹机场照,连带着街拍也急遽减少。街拍真要拍也不难,专业的摄影师他们还是请得起的,然而祁乐意兴趣缺缺。这些都是边角料,红红火火的时候可以锦上添花地给粉丝们发点福利,无人问津的时候……没有干货资源,天天在微博发写真都无济于事。
祁乐意上前把秦燊刚叼到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抽走,“阿汪说了让我戒烟,你也不许在我面前抽,等会他来闻到烟味又要叨叨我半天。”
秦燊无奈地看着到嘴的烟飞走了,皱眉,“他是打工的,我是老板,他还敢管我?”
祁乐意笑,“他是经纪人,我是艺人,他敢管我。”
秦燊:“……”
所以祁乐意能管他,雷汪能管祁乐意,这么一推导雷汪还能管他这个大BOSS了?
这逻辑好像哪里不太对。
秦燊叹气,“行吧,咱家的摇钱树说了算。”
又说,“走吧,大明星?”
祁乐意嘴上哼哼唧唧,已经打开衣柜挑衣服了,“我出场费可是很贵的,想当年我可是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才能说得上话的男人……”
“是是是,”秦燊在一边看着他,“今天请你吃麻辣烫够不?”
祁乐意回头,“我的价值就是一顿麻辣烫?”
秦燊:“两顿?”
祁乐意:“滚吧。”
秦燊笑,“那你吃不吃?”
祁乐意:“吃。”
祁乐意照旧戴着墨镜口罩棒球帽武装三连出门。秦燊卖了他的迈巴赫后,买了一辆不到一百万的奥迪,奢侈是不能奢侈了,但也不能太寒碜,还得在商场上混呢。
秦燊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小古镇。有许多木制建筑临江而建,还偶有跨江而过的拱桥,颇有点江南水乡的意境。今天是工作日,又是大白天地,游人不多。祁乐意卸下武装,换秦燊戴上口罩,扛起单反开始干活。他们的关系在公众舆论里还敏感着,祁乐意既然暂时不打算公布恋情,他们就还得做做面上功夫,不能那么明目张胆。
秦燊并不刻意让祁乐意摆动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祁乐意随心所欲地逛哪是哪,秦燊感觉来了就抓拍一张。路上,祁乐意嘴馋,吃了一根老冰棍,嘬完了一时没找着垃圾桶,小木棍就在嘴里叼着,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头看秦燊,笑出的一口小白牙里戳出一截被他啃得坑坑洼洼的木棍儿,那样子要多傻有多傻。
秦燊咔地抓拍下了这一幕。
祁乐意一愣,“卧槽,衣冠秦兽你不讲武德!”
说好的中场休息,说好的要给他一场狂拽酷炫帅炸天的街拍,大明星嘬冰棍儿多不体面!
秦燊淡定地又咔咔咔连拍几张,“友情提醒,光天白日的,不要动不动就喊禽兽,一会儿真禽兽起来了,多不好解决?”
祁乐意:“……”
祁乐意拿下嘴里的小木棍,“秦火木,你最近很飘啊。”
秦燊谦虚一笑,“还行,谁让我是老板呢。”
“连老板都是我的你嘚瑟个屁,”祁乐意扑过去就要抢秦燊手里的单反,“你先给我把刚才那几张删了——”
秦燊一个转身,绕开祁乐意的爪子,“回去再说。”
“不行,”祁乐意扒着秦燊百折不挠地继续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现在就删——”
“别闹,”秦燊连连后退,把单反挡在身后,“这玩意儿贵着呢。”
“有我贵吗?”
“比你贵。”
“?来来来,那边就有条江,你现在就去跳江以谢父老乡亲吧,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你的单反会连着你的份好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