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隔着层玻璃的关系，柯铭西看着里面的人，感觉青年一米范围内都自成天地，有种无法融入的不真实的距离感。
    手指敲了敲玻璃门，他推门进去，看到唐楚星回过神来，转头来弯起嘴角，眼神一下子有了温度：“是轮到我了吗？”
    柯铭西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为什么前几天陈导把唐楚星试镜的录像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后就让他来面傅辛了。
    这人安静的时候仿佛遗世独立，一旦眼睛望向你，对你露出笑脸的时候又觉得花都开了。他身上有种拒人千里的气质又能凭借眼神和笑容一把拉住你，带你看看繁花盛开。
    要是他演起傅辛来前期一定能骗到很多人，后面揭穿真面目的反差会特别带感。
    唐楚星被领着去了试镜的房间，里面原本是个练舞房，现在只在左边放了一张长桌，桌子后面居然坐了四个人。有一位他认识，上次面过他的，《朝歌夜问》的导演陈封。
    还有一位是前几天他刚在电梯里见过，还闹了一出乌龙的方焱。
    唐楚星瞬间想到，网传《朝歌夜问》的男主是方焱，不过大部分都不信，因为这人基本只出演电影，名副其实的电影咖。
    现在能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跟这部剧毫无关系，看来这小道消息也准了一次。
    另外两个人他猜测一个是制片人一个是投资方，他都不认识。
    小柯带着他给几个人一一介绍了下，坐在最右边的投资人代表叫齐盛，陈导旁边的制片是行业内也是出了名的高眼光林嘉禧。
    唐楚星这两年没什么资源，都靠自己跑剧组，投简历，拍过的几部戏都是男N角色，戏份不多，也见不到多少重要人物。这位制片之前也只是听李文嘉说起过，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四个人里陈导和林制片表情严肃，那位投资人倒是乐呵呵的，还有最左边的方焱，只在刚见到他时多看了他一眼，后面就全程兴致缺缺地翻看着他桌子上的台本。
    “需要点时间酝酿一下吗？”陈导翻了下他的简历，对他说道。
    唐楚星稍微回想了一下开头的片段，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可以直接开始吗？”
    陈封点头，对面的青年刚才还温和的表情刹那变了。
    虽然仍是笑着的，但是眼神玩味，语气显得漫不经心，低头看向被他锁在椅子上的“沈朝歌”
    “嗯，真是个好问题……”
    “这个世界太无趣了，总要有我这样的人来给你们制造点乐趣，怎么，不感谢我吗？”
    唐楚星想象着自己就是傅辛，被问到为什么时的轻蔑好笑，看到沈朝歌愤怒他开心，觉得有意思。
    被告知了母亲的事，他一瞬间的怀疑，觉得可笑又憎恶。他没忍住大笑起来，有别于他一直斯文的外表，他笑得不可抑制甚至有些狰狞：“沈朝歌，我原本不想杀你的，你是个有趣的人，我原本不想杀你的...”
    他弯下腰伸手，手指即将触碰到“沈朝歌”。
    “cut！”
    唐楚星立即收回表情站起来看向陈导。
    陈封盯着他看了几眼，“抱歉，打断你一下，不介意的话先休息5分钟，待会你和方焱对一下接下去的那段戏试试。”说完看向方焱，问道：“这段台词能记下来吗？”
    被点到名的方焱有点吃惊，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有点事找陈导被叫来这里坐着顺便看看试镜。
    之前的几个人也没让他去对戏，看来这个“多动症”入了陈导的眼。
    “行啊。”
    唐楚星在旁边等了几分钟，看着方焱在那边翻台本，随后他站起身，径直朝自己走过来。
    “可以开始了吗？”陈导抬头看着他俩。
    两个人点了下头，工作人员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旁边。
    唐楚星看着方焱走过去坐在了上面，双手背着扣在椅背上，假装被绑住。
    他酝酿了会情绪，朝着陈导点了下头，接着之前的情绪演：“我原本不想杀你的...”
    傅辛的手指摸上了沈朝歌的脸，是那种轻柔的摸法，但看着他憎恨到发红的眼睛，和勾起的嘴角，感受到脸上冰凉的触感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里是傅辛最情感外露的一次了，在他的眼里世上只有有趣和无趣两种人，无趣的随手处理，有趣的留着逗弄。做事全凭自己喜好，成为法医也只是觉得和警察玩游戏特别有意思罢了。只有涉及到他母亲，才能看到他一点特别的情绪。
    “你告诉我这个是觉得我在乎吗？天真！”
    “任何应有、后悔、补偿，全是无用的懦弱，毫无作用，滑稽可笑...”
    傅辛猛地站了起来，走开了几步，伸手按下了开关，“沈朝歌，今天没空陪你玩了，好好享受吧。”随即大步离去。
    ——
    唐楚星从天媒影视出来的时候已经快4点了，打车回酒店，定了明早的机票去H市。
    陈导在他临走前让小柯转告他，三天内会出结果。
    该做的都做了，他现在倒是心定下来了。
    下周还有团舞，回酒店的路上李文嘉打了个电话给他，说了一下彩排的时间，就在后天，时间很紧。
    李文嘉是GMFive的成员之一，舞蹈担当，就是性格日常犯二。就比如说这次吧，Michael只是故意没买他的机票，李文嘉包括其他几个团员都是一起的，就这个人，还能临时出状况，误机了，只好买了明早的票，到H市的时间也就比他早了两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