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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风亦没了与他逗趣的心思,中枢高速运转,要将所有收集而来的数据计算分析一遍。
的确没有。明风疑惑道。
可是根据概率分析来看,女鬼并未牵涉其中的概率不到0.0001,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有如此巧合之事么?”天狼虽不懂什么是概率,但也能大致猜到明风的意思女鬼的确布局,但其后诸事,都是机缘巧合。
“不是巧合。”楚浔言简意赅地下了定论,“定然是那女鬼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骗过了我们所有人,且先加强戒备。”
他向来信奉一个道理,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
更何况,萧清毓踏入此间前既然频频“预见”了那女鬼,她便定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你且小心,为师暂时未能感知到杀机所在,”楚浔低声道,“此处必有古怪,只是一时不察。你莫要放松紧惕。”
略微顿了一顿,楚浔迟疑道:“我很抱歉。”
“师尊又说的哪里话,本来就是弟子麻烦师尊。”
眼下并非长谈之时,萧清毓戒备地环顾周遭,却仍不曾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莫怕,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那幕后之人本就以逸待劳,正是拖得越久,其准备便越足,倒不如迎难而上。
黑暗之中,唯有几点飘飘荡荡的惨白烛火,勉强照亮了萧清毓身后的石墙,愈发显得压抑。
他神识扫过之处,许多白绸、蜡烛、香油之物陈列齐整,赫然摆成了……灵堂的样子!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女鬼尖利的嗓音骤然划破虚空,萧清毓心头一跳,四顾望去,却是不知其身在何方,“哼,你以为这是谁的灵堂!是你!是你!”
主人,她似乎不在此方空间之内。明风仔细计算了声音的源头,最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声音的传播需要介质,但此方空间之内,空气并未因其声音的振动而产生波动。
原来如此。
那女鬼或许与他一样,藏身于某个幻境空间之中。
想来也是,她既如此清楚萧氏宗祠之布局,能掌握萧氏绘制符文的一二秘法倒也不算奇怪,即便萧清毓只在幼时偶然见过一眼,照样能制出玉佩这等奇异物事,那女鬼若是有心钻研,得了一件类似法宝并不奇怪。
“毓儿,她或许与为师一样,藏匿于虚空之内,这才难以探知。”
“受死吧!我要剖了你的心肝,祭奠你可怜的母亲!”
下一瞬,周遭的环境骤然一变。
非是朴拙的宗祠,而是……
酒池肉林。
这酒是桃花酒,这肉是禽鸟肉。
“哼,你以为你们萧家是什么好东西吗!”女鬼的嗓音逐渐歇斯底里,像是被这一幕彻底刺激,“还传承千年的隐世大家呢!如此奢靡成风,更、更残害我一方山域之生灵!”
“你们算什么东西!算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愈发凄厉,几乎要将萧清毓鼓膜与识海尽皆震碎。
“姓萧的没一个好东西!”
自虚空之中忽而伸出了一节柔软的桃花枝条,直直冲着萧清毓脆弱脖颈袭来,意欲将其绞断!
萧清毓下意识将神识同样化作一节枝段,以此抵挡。
因那女鬼境界胜过萧清毓几分,她所催生的枝条便比萧清毓化出的一段粗壮许多,极具侵略性,而萧清毓的那条虽显得纤弱虚幻,但也能暂时招架,两节桃枝相互纠缠,都欲将对方绞杀!
与此同时,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忽而在萧清毓脑海中铺陈开来。
他看见了他自己。
此处是一间学堂,主墙之上是“萧氏家学”几个大字。书写之人想必修为高深莫测且于法则之道领悟极深,因而那一幅字饱含法则气息,叫人目眩神迷。
他约莫三四岁光景,正是刚刚能执笔画符的年纪,亦是整座学堂里年岁最小的孩子。
他似乎于制符一道上颇有天赋,只消看那范本一眼,也无需多思,整道纹路走向便已刻入他识海深处,随手几笔,就画得格外完满,其上灵力流转,宝光灼灼,竟是上品符箓!
而学堂之内的其他孩子却不如他有天分,即便一笔一画对照描绘,毁了无数符纸甚至险些弄出火来者亦大而有之,相比之下,萧清毓显然拔得头筹。
萧清毓看见年幼的自己兴高采烈地将符纹送于教习夫子品鉴,却只换来轻蔑无比的一瞥。
萧清毓环顾四周,那些与他一道修习符文法则的孩子,他们的长相,全都与萧清毓有几分相似。除却那双已可预见将来艳质风流的桃花眼外,萧清毓几乎与他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们是……他的兄弟吗?
还没等萧清毓细想此事,教习符法的先生便宣布下课,离开了此间家学。
而后,萧清毓便感觉到无数恶意满满的目光齐齐投射在他的身上。
“啧啧,小妖怪,不过是长了张还算漂亮的人脸,又运气好能画几笔符,便以为自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不成?”说这话的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他正是先前险些把符纸烧了的人中的一员,“哼,还以为自己会画个符就能讨得父亲欢心呢,天真!”
他这话登时就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可不是吗!”男童身后一个枯瘦的跟班瞅着萧清毓不受众人待见,便跟着一道辱骂萧清毓来博取他“追随之人”的好感,“这小妖怪,也就一张脸拿得出手了!和他那个没名没分的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