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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他抱在怀里的人眉心紧拧,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师尊、师尊……不要走!不要!”萧清毓不安地唤了两声。神色痛苦,“对不起、对不起……”
昏睡之人虽有些语无伦次,其中自责之意却是不加掩饰。
“都是我无用,不曾保护好师尊……”
楚浔心中一软,微微低头在他眉心花钿之上落下轻柔一吻。
“又胡说了。你把为师保护得很好,”楚浔将他唇角溢出的一丝鲜血温柔地吻去,道,“你也累了,睡吧。”
“为师不走。”
萧清毓再次醒来时,也是三日之后。
他正仰躺在床上,身上因受伤而被血弄脏的亵衣已然换过,柔软的衾被覆在身上,带着融融的暖意。
一人正弯腰趴伏于床边,发丝杂乱地散落开来,与他披散在枕上的长发绞在一处,无端地有几分旖旎。
是师尊。
师尊稍稍露出的半截眼眶之下,有淡淡的青紫,似是许久未曾合眼而十分疲惫的样子,便连一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衣袍都遍布褶皱,隐隐作乱。
……这几日、这几日莫非都是师尊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么?
萧清毓挣扎着欲欠起身来,奈何身上有无数伤口,先时痛觉麻痹还未有所觉,如今一齐发作出来,连呼吸都隐隐作痛,险些就一个没忍住要轻呼出声,但又不愿惊醒师尊,只得勉强咬牙压制下来。
他方才试图起身时动作颇大,但师尊这几日照顾他实在太累,如此动静之下竟也不曾被他惊醒。
如此便好。
萧清毓目光扫过自己身上崭新柔软的亵衣,忽而面色爆红。
他陷入昏睡之时,身体完全不能自理,只能、只能是师尊……
也的确是楚浔替他换的亵衣。
那日夜里自萧府归来后,楚浔替他脱去外衫时方能自如应对,但指尖搭上亵衣最上一粒的盘扣时,却如同是触及了一把火,几乎烫得灼人,要将他的手挥开。
幸而楚浔理智惊人。
饶是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愈发急促慌乱的心跳,楚浔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淡淡地转过身去,以灵力化作一只巨掌,一面小心翼翼地解萧清毓的衣袍,一面强迫自己不要过多地分神注意于他。
但修士神识实在过于强大,楚浔又是个中翘楚,加之他本也心有诡秘,即便极力克制,他家徒弟“不.着.寸.缕的”样子依旧强行印入他识海之内。
他家徒弟原本肌肤润泽透亮,十分秀美,而今身上却多出了许多伤痕,见之有些可怖,却偏偏多上了数分凌虐的美。
当楚浔灵力所化巨掌不小心触及萧清毓身前艳丽红蕊之时,昏睡的人立即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口中溢出几声并不餍足的细碎喟叹,吓得楚浔以为他已醒了。
幸好萧清毓只是身子本能的反应。
楚浔喉头微动,眸色一深……
萧清毓的目光落在师尊眼底的青黑之上,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喜悦。
那日于城主府内所见的最后一幕,是强大的混沌灵力,其后诸事,他记忆里便是一片空白。
……是师尊吗
若是师尊修为尚存,他自然狂喜无比,可、可一想到师尊欺瞒自己如此之久,他心中便酸涩难言。
他从前并不干涉师尊私密之事,也就从未偷偷验师尊的脉息,今日却是不同景况。
萧清毓闭了闭眼,勉强将心中悸动压下,指尖点在了师尊腕上。
师尊手腕寒凉如雪、触之如同千年寒玉,却又烫得灼人,在他身上点起了一把火。分明只有指尖那一点肌肤相触,他却有如此反应,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这一双手勾住自己衣带,慢条斯理地替他褪下亵衣的画面……
萧清毓呼吸一紧。
这下萧清毓清楚地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懊恼地深吸口气,萧清毓试探地顺着师尊的经脉探入一丝灵力。
……只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不见半分灵力踪影。
一时间,萧清毓心中巨石竟隐隐落下。
还好师尊果真没了灵力。
萧清毓自知这一想法虽然有些罪恶,但师尊没有骗他这一点,便叫他无比欢欣。
他眼底闪过一丝墨色。师尊还是没有灵力的好,这样,师尊就不会轻易离开他了。
见师尊睡得还沉,萧清毓强忍痛楚努力侧过了身,大着胆子吻上了师尊眼底的青黑之处。
他不通人事,行事只凭心意,甚至不知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吻上师尊眼尾肌肤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这是他一个人的师尊。
一想到这一点,萧清毓便觉自己的理智都要发狂。
下一瞬,楚浔睁开了眼。
萧清毓意识混沌,还未与他分开,甚至不知师尊已醒,只是吻得忘形,贪恋师尊冰冷的温度。
“……毓儿,”楚浔直起身来,避过萧清毓的动作。嗓音微哑,眸色愈发墨黑,定定地望着他家“不谙世事”的小徒弟,沉沉地叹了口气,“不要闹。”
楚浔顿了一顿,语气微妙地补充了一句:“更莫要惹我。”
萧清毓尚未回神,只是木木地看了楚浔两眼,面颊立时通红一片。
他、他偷偷亲近师尊,还、还被师尊抓包了?
萧清毓耳中唯余师尊所说“惹我”二字,闷闷道:“我不惹师尊了,师尊不要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