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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有多脏,一头一脸的血和泥水,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就想多靠近一些,更舒服一些。
后来,黎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洗干净换了套新衣服,烧退了下去,头上伤口也完全愈合了,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救了他的人正是赵帝尧,他带着赵彦正下界执行任务,无意中捡到了黎枭。
赵帝尧又照顾了黎枭一段时间,在此期间,黎枭发现他是神仙,可惜,他马上就要返回天界了。
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要争取留在赵帝尧身边,跟他上天去。他在人间的路已经走不下去了,仇人权势滔天,他连表达冤屈的机会都没有。
不如跟着赵帝尧,哪怕做奴仆也好。等上了天还怕没有申冤的机会吗?
打定主意后,黎枭便开始对赵帝尧死缠烂打。首先表达了他的诉求:要上天。不出所料被拒绝了,然后就是情真意切地哭诉、撒娇、扮弱,重点表达不舍得赵帝尧的心情。当然了,最最重要的是要落实到行动上。
渴了递水,饿了送饭,捶肩捏背加吹捧,感恩戴德表忠心,重点强调自己离开赵帝尧就活不下去了……
神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黎枭鸡贼地想。
总之,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用赵彦正的话说,经过他一系列丑态毕露、谄媚做作的表演,总算感动(蒙骗)了赵帝尧,答应带他上天。
……
有时,黎枭觉得自己也很可怕,在得知赵帝尧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侍奉了他数百年,在找到确切证据后将他一举扳倒。
当初那个无忧无虑、洒脱自在的少年,早就随着家里人一起去了。
夜深人静,黎枭难得伤感了一回。
他正准备睡觉,左腕上的蛇形手环震了震,俞枢的声音传出来,“能出来聊聊吗,老地方见。”
“好。”
俞枢说的老地方,是距离财神殿最近的一个天河码头—新月码头,因形状似一弯新月而得名。
以前黎枭和俞枢互通消息时,都是先在这里碰头,再一起划船去河中心说话。在天河里不怕被人偷听。
黎枭慢悠悠地来到新月码头,发现俞枢已经等在那了。只是……
黎枭几乎被俞枢华丽的衣饰闪花了眼。俞枢不知又抽什么疯,大半夜的突然换上了最隆重的礼服,黎枭一不注意就踩到了他的袍摆。
“这是有什么重大活动吗?”黎枭决定离俞枢远一点儿。
俞枢回身看他,月色下,他的眼眸也变成了魅惑的紫色,眼眶里仿佛盛着晶莹的紫水晶。
“过来。”俞枢柔声道,对着黎枭伸出手。
黎枭的眼神逐渐涣散,身体自动走向他。
“真乖。”俞枢抬手抚摸黎枭的脸颊,轻声道,“你怎么就把我忘这么干净呢?”
他仔细看了看黎枭的手,确定被蛇鞭咬出的伤口已经愈合,这才放了心。
黎枭的表情仍是痴迷的,可随着俞枢的唇靠他的唇越来越近,他突然后仰了些避开了他。紧接着,黎枭的眼神逐渐清明。
俞枢叹了口气,“我引以为傲的迷迭术竟然失败了,你到底是有多嫌弃我?”
他抬手在黎枭耳边打了个响指,黎枭只觉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就清醒了。
黎枭看看周围,发现不知何时他竟已离开新月码头,和俞枢坐上了小船,正在天河里飘荡。
黎枭看俞枢一脸戏谑,不由大怒:“你对我用幻术!”他一拳挥向俞枢,不料拳头正被他握住。
俞枢五指合拢将黎枭的手整个包住,修长的手指意图插入他的指缝间。
黎枭一阵恶寒,忙回拳,“你不浪一下就难受是吧?”
俞枢敛了笑意:“我以为你喜欢被人握着手呢。”
又来了,他又在嘲讽他了。黎枭很无语,“俞枢,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说,没必要每次都连讽带刺的。我在天界的朋友不多,你还是算一个的。你把我叫出来只是为了嘲弄我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俞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对不起。”
黎枭“哼”了一声,表示不接受。
俞枢真诚道:“我约你出来是想当面给你道歉。对不起,我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情绪。看你护着他,我就很嫉妒。”
黎枭很无语,“我不是护着他。他现在只是一介凡人,你随意伤他甚至要他性命会遭天谴。没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不配。”
俞枢笑弯了眼,“你是关心我怕我受伤是吗?”
黎枭理直气壮,“要不然呢?”
俞枢更开心了,“我错了,这几年我脾气不好,请你原谅我。”
黎枭不在意地挥挥手,“这都不是事,男人之间没必要这么婆婆妈妈的。”
“嗯!”俞枢用力点头。
黎枭突然凑近他,低声劝慰:“你想浪就浪白,总这么憋着难免火气大,哈哈!”
这几年俞枢突然转了性子,不再乱搞,反倒让黎枭很不适应。
黎枭认为,俞枢的坏脾气和他强行禁欲有关。
俞枢笑得暧昧,一句话劝退黎枭:“那你帮我疏解一下?”
“滚!”
其实,俞枢虽然到处发骚,为人还是很可靠的,尤其是对黎枭,也是真心实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