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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人的话,林初淮点头觉得甚是有理,可却没想把碗还给他,反倒是丝毫不嫌弃的动筷子将他这剩的半碗面尽数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用巾帕擦了擦嘴角,对夏亦峥说,“如此,便不浪费了。”
这一幕夏亦峥看得直接愣住了,长昀素来喜洁,日常与人交往连接触都很少,竟就这般毫不避讳的吃了自己剩下的食物,怎么看都有种不真实感。
见这人似是有些惊讶的盯着自己,林初淮轻轻的摸了摸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哦,没有。”夏亦峥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这时云书却端了一碗黑漆漆的东西进来,远远的就能闻到散发出来的苦味。
那老郎中昨夜给夏亦峥开了些调养身体的方子,林初淮便吩咐了云书一定要日日按时去煎药。
夏亦峥看见那药时脸色都变了,赶忙移开了视线。
他打小就不爱喝药,名震北境的镇北侯其实是个怕苦的。梁御泽给他开的那些药,但凡是能制成药丸的就绝不会熬成汤饮。
林初淮倒是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接过那药碗便递给了他,“大夫开的药,趁热喝。”
夏亦峥接是接了过来,却是放在了桌上没有去碰,口中还欲盖弥彰般的解释道,“有些烫,等凉一凉吧。”
那碗药散发着缕缕热气,飘荡在空气中。
伸手轻轻碰了碰碗沿,林初淮发现这温度并不能算是烫的,又看了一眼这人略微有些皱起的眉头,霎时明白了,“怕苦?”
夏亦峥猛地转头,“怎么会,就这碗药?”
说完心一横,端起药碗就是一气饮下,苦的他差点没吐出来,忍了半天才控制住了面部的表情。
长昀也不欲拆穿他,笑了笑转身去取什么。
见这人背过身去,夏亦峥赶忙伸了伸舌头,那药味完全麻痹了感官,太苦了。
不料长昀却是忽然转身,还没等他合上嘴,口中就被塞了一个小玩意儿。
凉凉的,细细品尝间又有着丝丝的酸甜。
“好吃吗?我幼时体弱几乎是顿顿不离这些苦药,但我也厌恶这味道,那时候我阿姐就亲自做了许多蜜饯,给我喝完药后去去口中的苦味。”
“体弱,怎会体弱。”夏亦峥猛地起身,他的关注点一直比较奇怪。
“六岁以前,我就是个药罐子,不过在遇见你之前身体就调养的差不多了,这些年倒是与常人无异。你可以安心。”林初淮按着这人让他坐下。
当年林母孕八月时还提枪上马,参加天子的秋日狩猎。因着惊马导致早产,林初淮出生时刚满八月,有些先天不足,虚弱的就跟小猫崽子似的。虽说林相夫妇一直小心呵护却还是小病不断,甚至是有过一两场差点没能熬过来的大病。
但过了头几年,经过宫中御医的小心调养,他的身子骨也渐渐地健壮了起来,不再总是卧病。
虽说现在是无事了,但夏亦峥听得还是觉得心惊,眼中的心疼满的快要溢出来。
林初淮却是有些不在乎,那段时日再凶险他也熬过来了不是。他将桌上那包着蜜饯的纸包放到了夏亦峥手中。
“出门在外,没能让你尝到家中制作的,这是我让云书去街上买的,你先将就将就。这段日子你是日日都得服药,即便是不喜那苦味也该忍一忍,毕竟良药苦口。”
话说到这里,林初淮停了一下,脸色微红的补充道,“不要让我担心。”
这样的长昀,便是要自己的命,夏亦峥怕是眼睛都不会眨的就能给他,又如何能不应允。
“好,你放心,我会按时服药的。实在不行,也还有你监督不是。”
“你要不要再躺会儿”喝完了药,夏亦峥刚起身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吃完睡睡完吃,长昀啊,照你这么个养法,不出一年我怕是就跟乡下那猪崽一般模样了。你真的不必过于忧心,我之前那般不也过得挺好,梁御泽说过只要我不动武也不过度操劳就不会有事的。”
夏亦峥有些无奈,这大概就是一种甜蜜的负担,长昀呢,有些过于小心了。
一提到之前,林初淮就想到了当时在青州时这人说身上乏力想要自己扶一把,当时自己没信也没理他,现在回想时觉得有些愧疚。
这种带了些后悔的目光看得夏亦峥有些莫名其妙。
虽说与长昀的关系是一日千里,但他远没有忘记长昀要做的事情。
“昨日我让赵龙给冀州大大小小六七个官员都下了帖子,定于三日后在府上设宴,到时你可以借机探听探听消息。”
在这个时代,商贾的地位并不像后世那般低下,像他这样的富商,一般的官员还是会给几分薄面的。
下游的水患,除了天灾那大概率就是人祸,在上游寻找原因,从几个掌权者入手理应会有所收获,夏亦峥的想法很是在理。
“为了方便你出席,设宴的名头用的是我成亲后欲将夫人介绍给诸位大人。你莫要见怪。”
这倒不是夏亦峥故意的,而是思来想去唯有这个理由最是合情合理。
“可。”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夏:震惊,媳妇居然跟我吃同一碗面条
某棠:切,亲都亲了,这算什么。
第22章
三日后,夏府的宴会经由林初淮的手,办的倒不是多么的奢华,更多的大概是曲水流觞般的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