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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紫衫拦住了去路,“不知上仙出自何门何派?”一面说着,眼神流露出些微凌厉之色。
白景轩抬眼一瞥对方,淡然道:“一届散修,无门无派。”
温子瑜闻言眼底的凌厉顷刻化成了一丝喜悦,“如此甚好!”
立于一旁早就攥紧了剑柄的蔺宇阳宽眉蹙起,心道好什么?
“实不相瞒,家父便是华微宗宗主温诚。”温子瑜面露得意地说道,“我华微宗以海纳百川之志开宗立派,如上仙这般天人之才,若入我华微宗,必奉为上宾。”
白景轩听明白了,这是要招揽他。
一众侍从也早就明白了,一幅画就能让人进境,这样的人才怎能放过?若非书圣他老人家乃是白鹤书院的院长,早已成了华微宗的招揽目标了。
虽同为三宗之一,但华微宗与冥天宗和御虚宫不同,没有超凡入圣的仙尊坐镇,也缺少类似玄冰泉这样的镇派之宝。靠的是控制天下玄门的经济命脉,掌握了大量钱庄及交易行。
可以说,华微宗在玄门的地位,是靠钱和人砸出来的。
到了温诚这一脉,更是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奇珍异宝买不到?靠仙草仙药堆也能堆出个天之骄子。
大笔一挥就能将人推入腾云境,连书圣的画作在侧都显光芒黯淡了,有此人在,何愁华微宗不能登顶玄门之首?
思及至此,温子瑜更流露出志在必得之色。
白景轩摆摆手:“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说着冲徒弟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上前拨开人群,一把将他扶起。
温子瑜立刻沉下了脸,一旁的小厮见状眼珠提溜一转,笑盈盈的脸色换成了凶神恶煞,嗔怒道:“咱们公子这是抬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才捏着白景轩的手腕时,温子瑜便已探过,是个灵脉尽毁的废人,这样的人也敢拂了他温小公子的面子?唤一声上仙那是抬举!
他早就评估过,那个蓝衫小子也不过是刚入境腾云境,发挥不出全部灵力。而他虽略有不及,可手下众多,料想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便底气十足,发出一声冷哼:“本公子可没打算跟你商量。”
蔺宇阳闻言立即拔剑出鞘,发出铿锵的金属声,释放出的灵压也令人一震。
两拨人马剑拔弩张,掌柜的见状匆忙眼神示意店伙计,一众人慌忙收拾起来。
温小公子声名在外,若真砸坏了什么,顶多赊账了事。于是伙计们忙不迭地抱起陈列的宝贝就往后堂退去。
眨眼功夫,店内上至掌柜下至杂役都撤了个干净,连一张纸片也没留下。
紫衫人的手下们迅速散开,将二人团团围住。
蔺宇阳面不改色,剑尖斜指地面,猛然释放一道灵流,状如旋涡四散而去。同时抬起一臂将白衫人护在身后。
“师尊当心。”
白景轩默默点头,心中却很是不耐烦,向来随心所欲惯了的他对处处掣肘的处境十分不习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不识抬举!”温小公子微微眯眼,凌厉的光芒掠过眼底,随后微一抬手,众人便一拥而上。
一时间不大的客堂剑光四溢。
蔺宇阳迅疾设下一道禁咒在地面上形成一圈复杂的符文,无形的盾墙将白景轩护在其中。
剑气纷飞,偶有溢出的落在那无形的咒墙上掀起一阵涟漪散去,此时才能约莫看出那是一道通天彻地的墙体。
咒墙后观战的白景轩微微挑眉,常人刚进境时,往往难以适应体内充沛的灵流,导致招式心法不能完全发挥,更有甚者会因不能流畅控制灵力而显得笨拙不堪。
可蔺宇阳却似乎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动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不愧是他累劫以来都没能消灭的家伙,天分异于常人。
眼见八名手下对付那蓝衫小子竟占不到半点便宜,温子瑜很是不可一世地低喝道:“没用的东西!”
练气期的弟子们与对方差了两个大境界,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他拔剑而出迎了上去,并喝道:“布阵!”
有了公子加入战局,随从们信心大增。
擅长人海战术的华微宗,破仙阵是其独门阵法,旨在以多胜强,即便面临强大的对手也能占得先机。
只见温子瑜口中轻念着什么,一滴晶莹的液体从掌心滴下,落地一瞬间,地面蔓延出一片泛着莹莹蓝光的复杂符箓,铺满了整个堂内。
他站在符箓中央,八人在不同方位同时起式。
顷刻间剑光化作层层叠叠的利刃,密不透风地倾轧而去。
剑光从四面八方袭来,蔺宇阳退无可退,迅速调转剑头向下,剑尖落地的瞬间,一阵灵光成圆环状辐射开去,迎上绞杀而来的利刃。
圆环所过之处,剑光化作碎片四散。
可下一秒,碎片又在半空中凝结成锐利的刀锋,似有指引一般再次掉头转向,如狂风中的雪片般疾驰而来。
雪片过于密集,即便蔺宇阳眼疾手快,以剑气击散了大部分,仍有不少落于咒墙,激起层层涟漪,很快便出现了裂缝。
凭空一道闪电形状的裂纹出现在白景轩眼前,他眉心缓缓皱起,将那一片银叶挤压得几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