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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气劲将整个石殿内器物震得摇摇欲坠。
华微宗一众人等都被震飞出数尺外倒地。
徐崇受方才灵流涤荡,精神竟清醒了一瞬,他吃惊地看着阵中光芒万丈的长剑,剑身灵光闪过,赫然出现一道文字:镇魂。
原只是一把普通的七尺长剑,在灵体献祭之后,整个剑锋寒光闪烁,散发着令人惊惧的灵压。
白景轩看着那道文字,“镇魂。”他轻笑了一声,对蔺宇阳道:“若有一日为师找到了凃云,你便用这把剑,斩杀他。”
蔺宇阳缓缓点头,“只可惜师尊的惊鸿剑已是本命剑,无法融合剑灵,弟子这把剑怕是委屈了前辈。”
“他不会在意。”白景轩轻声道:“况且有如此强大的剑灵加持,哪怕是块木头,也会成为独一无二的至宝。”
在幽灵消失的同时,阵法也在一阵震颤中轰然消散。鬼火悉数灭尽,空间陷入一片漆黑。
可下一秒,石壁的背面赫然出现一道亮光,这道亮光迅疾扩散,演变成一道一人高的圆形光圈,通向未知的区域。
“师尊,这是......”蔺宇阳好奇地看着那光圈,随后呼呼的寒风从光圈后方涌来。
“是出去的通道。”白景轩答道,“看样子,是通向极北之地。”
蔺宇阳喜上眉梢,“师尊!那我们走吧。”
“慢着。”白景轩扭头见被气劲冲击晕倒在地的众人中,竟还站立着着一个身影,秀眉微挑,踱步而下石阶。
“你竟然没有疯?”他望向徐崇疑惑道。
蔺宇阳能保持清醒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他还能勉强将其归咎于特殊体质。可徐崇也能保持清醒却是十足出乎他的意料。
可见此人精神力之强大。
只见徐崇似乎强忍着什么,咬牙道:“如一叶孤舟之于惊涛骇浪,随时倾覆。”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脑子里,时刻搅乱他的神志,全力抵抗已经令他力竭。
白景轩点点头,思忖了片刻后道:“我有法子治疗。”
见徐崇双目一亮,他纤薄的唇角微扬,继续道:“但有个条件。”
“让温诚,拿六阳续结草来换。”
徐崇闻言目光闪躲,“......我并不知宗门是否拥有此物。”
“你们既然洗劫了这里,想必那株草也早已被送回华微宗了。你告诉温诚,想要他的宝贝儿子恢复神智,便拿此物来换。”
他说着从万宝链中取出一块玉珏丢给对方,“考虑好了,便通过这传音符告知本尊。”
随后招呼蔺宇阳,二人头也不回地抬脚踏入了光圈中,灰羽山雀急促地呼扇着翅膀跟随而去。
空旷的石殿内,剩下一个孤立着的身影,在遍地躺倒的华微宗弟子当中,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
第19章 旧伤(修标题)
为避免过于招摇引来悬镜堂的探子,或触发城镇的防空结界。每到人烟稠密处,二人都会收起大鹏鸟或御剑,落地步行。在匿容咒的加持下,他们一路顺利地回到了宁源城。
可白景轩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到底还是脆弱了些,走不了多久便浑身无力,至使他们不得不走走停停。
客栈内,一双玉足被捧在蔺宇阳的双膝上,脚踝处红肿的一片。
“师尊,还疼吗?”
蔺宇阳以化瘀药物敷于掌心,小心翼翼地按压着纤细的脚腕。
白景轩嘶了一声,缓缓点头。
疼,没想到只是走了几里路竟然就能把脚给崴了,这把骨头也太脆弱了些。
成为凡人以来,饥饿、寒冷、疼痛、恐惧,他算是尝了个遍,以往这些词汇在他眼中轻飘飘的如同纸片,如今切身体会过后才明白,对于脆弱的凡人来说,每一样都如山般沉重。
可对于人生八苦,这还只是开了个头。
他看向半跪于地上的少年,想起先前对方被业火焚烧的左臂,联系到他所感知到的疼痛,忽然心下一紧。
他之前划破手掌,现在又崴了脚,痛感已经令他难以忍耐,而这些皮肉伤痛比之与业火焚烧来说,不可同日而语。
心口突然微颤了一下,他有些沙哑地道:“你的胳膊......还疼吗”
蔺宇阳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确定没有任何异样,疑惑道:“怎么?”
蔺宇阳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从未听师尊说过这样的话,有些......”受宠若惊四个字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师尊变了,竟然会关心他疼不疼,岂止是令人诧异。
见白景轩一双凤目仍挂满了疑惑,蔺宇阳道:“有师尊赐的玉肌露,已经不怎么疼了。”
这分明是撒谎,玉肌露确有强大的修复效果,却并不能止疼。
可白景轩却没见对方皱一下眉头。
仿佛要令他心安一般,蔺宇阳又补了一句:“这点小伤,弟子已经习惯了。”
这也能习惯?
白景轩打量着对方,以命令的口吻道:“让为师看看你的伤。”
衣衫褪去,露出整个左臂以及大半左肩。虽然玉肌露治疗烧伤效果尤为显著,可面对业火留下的伤势,白景轩没有十足的把握。
黑色近似焦炭的创面遍布上臂,隐约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景象,他眉头紧锁着,语气责怪地道:“伤势如此严重,你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