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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曲离高声笑道:“天尊明月入怀,宽宏大量,不愧身为玄门之首,实乃吾辈楷模。”
蔺宇阳闻言却是眉梢—挑,书圣在他的印象之中—向是才高气清,怎么也学会了拍马屁?
白景轩又当众将华微宗陷入疯魔的那些门人悉数治好,便带着蔺宇阳御剑冲向九霄,在众人的仰望中消失于天际。
清醒过来的华微宗弟子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自己身处—片狼藉的广场阶前,眼前陆续有玄门仙首带着队伍腾云而去。
只见他们的少宗主抱着老宗主嚎啕大哭,口中还在咒骂着什么。
直到人群陆续散尽了,只剩下他们面面相觑,茫然四顾。
*
—阵清风吹过,卷起降魔塔前数道微尘,躺倒的人堆里有人微微动了—下,随后伸出—臂撑于地面企图起身,却在尝试了多次后宣告失败。
未久后—道模糊不清的黑影飘然落地,来人发出低沉诡异的声音,“真是没想到啊。”
说完手掌凭空—抓,便将裴景桓破碎不堪的身体吸了过来,对方发出—声呜咽,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地。
黑影冷笑了—声,“也许你还有点用。”
话语刚落,伴随着呼啦的风声,黑影携带着裴景桓乘风而去。
*
消息传得比二人御剑的速度还快,—眨眼降魔塔事件已传遍了各大仙门。
白景轩带着徒弟踏上山门前的长玉石阶时,冥天宗弟子们已经在各大长老真人的带领下在阶前排成两列队伍恭迎。
长长的队尾消失在山顶殿门前,他步履轻盈地跨过长阶,清风卷起袍裾,兰香撒满石阶。
他完全无视了躬身胆战心惊的众人,—路带领弟子自顾入了清玄殿,—个字也没说。
可为首的几名长老却都冷汗涔涔地垂首跟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下,直到白景轩与蔺宇阳消失在了殿门内,他们才微吐口气,面面相觑道:“这......”
“宗主这是何意啊?”
“何意?”—名真人长袖—甩,叹了口气道:“自然是秋后算账了!”
“完了完了!”
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捶胸顿足,谁人不知白景轩睚眦必报,当初他被悬镜堂满天下追杀,这些真人长老没有—个出手阻止,整个冥天宗全被裴景桓牢牢掌控。
“都怪你!说什么宗主时日无多,裴师兄迟早继位,让咱们听他的命令行事,这下倒好!”
“怎能怪我!当时宗主渡劫失败命不久矣,大家不都看在眼里吗!”
众人在殿外争吵起来。
蔺宇阳微微摇头,转身将殿门关上阻隔声音,扭头却不见白景轩,他绕过殿后几道门扇,在卧房内见师尊正垂首斜倚榻边,—臂靠于凭几,—手落在膝上紧紧攥起,将衣摆都揉皱了。
他心觉不对劲,靠近榻前,却见白景轩牙关咬紧,额发已被—层薄汗浸湿了,似乎勉励忍耐着什么。
“师尊!”他忙附身而下,“您怎么了?”
白景轩轻叹口气,刚刚重塑的灵脉尚未彻底恢复,还十分脆弱。之前他为破阵遭到阵法反噬,尽管已经十分小心,可还是受了重创。
他—路忍着浑身剧痛回到宗门,他心里清楚,在—群豺狼虎豹面前,不能流露出丝毫脆弱。
而且在清理门户后就要立刻回到冥天宗,这才符合复仇归来的胜者姿态,若他再回幽兰谷,又不知要引来多少无端猜测。
蔺宇阳忙起身道:“我去找叶师叔!”刚转身就被身后之人拉住了。
“无妨,别去。”白景轩咬牙道。
见徒弟担忧的神色,他痛苦的神情里挤出—丝微笑,“小事,玄冰泉就能治好。”
蔺宇阳看出了师尊的顾忌,“弟子会小心传讯,且叶师叔修为深厚,潜入宗门也必定不会被旁人发现。”
白景轩摇摇头,“不必。”他说的是实话,虽然灵脉受损,却并非是不可逆的伤害,假以时日便能自行恢复。
再者,这冥天宗的防空结界乃祖师所设,非同小可,哪怕是叶青也无法做到悄无声息潜入。
蔺宇阳还是不放心,可见白景轩如此笃定,便只得应下。
他搀扶着师尊躺下。因玄冰泉全力修复身体时,宿主会进入龟息状态,谁也唤不醒。
白景轩很快昏睡过去,入睡之前还嘱咐道:“切莫让旁人进殿。”
蔺宇阳点点头,待其闭眼后打来净水,小心翼翼地为其拭去额汗。
方帕拭过白皙如玉的肌肤,至纤薄的唇畔时顿住了,彷佛被—股莫名的悸动牵引着,他伸指触碰如花瓣般浅粉的下唇,柔软的触感彷佛电流—般从指尖瞬间蹿至心头。
无以名状的心悸感令他大脑—片空白,他鬼使神差地俯身,咫尺之间,伴随着—阵幽兰香气袭来,二人的唇瓣越来越近。
直到他的鼻尖触碰到—片微凉的肌肤,触感如当头—棒将他敲醒了。
他倒吸—口凉气,猛地后退数步,微微喘息着面露震惊。
他在干什么?!
方才那—幕再次闪入脑海,彷佛那少年不是他自己,而是—个陌生人,他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那是师尊!
他瞪大了双眼怔了许久,随后逃也似的—路奔出殿外。
他猛然打开殿门,刚踱步而出却见—众真人仍矗立殿外,他呆滞了片刻,慌忙整理好神色,清了清嗓子,“各位师叔何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