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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师兄,这可是千机堂特制的乌金假人,能抗住晖阳境呢,你这一掌就……”
他也面露诧异,望向掌心,隐约见一缕黑色气息涌过,转瞬即逝。
那是什么?他的灵流不该是浅蓝色的么?
围观弟子越来越多,“宗主定是又教了蔺师兄独门功法。”
他入门虽晚,但身为宗主关门弟子,地位尊崇,故而所有宇字辈的男弟子与语字辈的女弟子都得唤他一声师兄。
换作从前,除了江语瑶外,几乎从未有人正经唤过他师兄,在演武场里也少不了受同门奚落。可如今,因为师尊的庇佑,宗门上下对他的态度也与过去大相径庭,一时之间倒令他有些不适应了。
他一脸阴郁地自顾穿过围观人群离开。
他没有心思追究方才发生了什么,权当自己是过于愤怒,无意间爆发了潜力。
可自己到底在愤怒什么?仅仅是气师尊误会他与江语瑶么?
不,他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他愤怒的是师尊竟然希望他与旁人结为道侣,甚至主动为他们二人创造机会!
想清楚这一点,他猛然一怔。
为什么他会因为这件事生气?甚至心寒?
师尊身为长辈,做这些有何不妥?
联系到之前他经常莫名的心悸以及鬼使神差地差点亲了师尊。显而易见的结论摆在眼前,彷佛晴天霹雳。
荒谬!
想到这他心下猛然咒骂了自己一句。
师尊是高高在上的众仙之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师父!
他在觊觎什么!
想清楚后,他照样恼怒,却是恼的自己,怒意无处发泄,他撒气般一掌挥向一旁的法怀池。
轰地一声后池水被激起数丈高,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又化作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他的身上。
此时身后一个声音出现,“就是他!”
他疑惑回头,见一名回春堂弟子带着几名戒律堂弟子围了上来。
“就是他毁坏了乌金人!”
那回春堂弟子他记得,正是当日的手下败将之一,他略微诧异,平日他们不是围着那方师兄团团转么?怎么今日就他一个?
“你毁坏了演武场的法器,还不自行去戒律堂领罚!”
蔺宇阳面色阴沉,并不想理会他们,旁若无人地抬脚就要走。
戒律堂弟子在宗门内跋扈惯了,除了悬镜堂,谁见了他们都像老鼠见了猫,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于是互望一眼后便纷纷一拥而上。
蔺宇阳目光一凛,瞬间全力释放灵压,二话不说迎敌而上,法怀池上空霎时间发出轰然声响。
渐渐地,聚集的围观者越来越多,众弟子不敌,发出信号后招来救兵,戒律堂弟子越聚越多,可蔺宇阳却像是个无底洞,越战越强,更令人诧异的是,似乎隐约有股黑暗气息与他的灵息交缠着,散发出令人惊惧的压迫感。
不知谁通知了戒律堂的新任首座,来人急匆匆地赶来,刚想出手震慑众弟子,却一眼看见宗主的关门弟子,气场立刻矮了半截。
谁不知道他的前任首座便是因为招惹了此人才被革了籍,赶到外门去了,虽然罪名是包庇与受贿,但毕竟这蔺宇阳才是导火索。
他心觉惹不起这祖宗,便机灵地当即转了个向,直奔清玄殿去了。
*
蔺宇阳浑身杀气盈然,一双星眸渐渐染上一层异样的薄红,敌人越多,他体内便越是窜起一股无法名状的力量,彷佛要挟持他的意志,点燃滔天的怒火。
他不知这怒火从何而来,只觉灵台昏昧,似乎正一点点被蚕食。
他飞身半空,浑身燃烧起灵流火焰,气劲扬起飓风冲向包围他的一众弟子。
围观者纷纷撤出数丈外。
“这是......腾云境?”
“绝对不止!戒律堂好几个师兄都是腾云境,可他们还是不敌啊。”
只见灵流火焰越来越盛,眼看众弟子不敌,有长老见状正打算出手,却忽然感到一阵寒气袭来。
瞬息后一道白影闪过,眨眼间穿过众人来到被包围在中心的蔺宇阳面前。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无可明状的气息自白衫人释放,如甘泉涤荡灵台,逐渐弥漫笼罩在整个法怀池上空。
蔺宇阳周身的灵流火焰在这一瞬间消散。
蔺宇阳看清了来人,呼道:“师尊。”
只见白景轩一掌轻拍向他的肩头,他立刻如遭重击跌落地面。
“你在做什么?”白景轩冷声道,就方才从蔺宇阳周身释放的气息来看,怕是与其之前觉醒的能力相关。
他心觉不妙,因为这一次,蔺宇阳是清醒的。
“我......”蔺宇阳一时语塞,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因一时恼怒而与戒律堂弟子大打出手么?
此时方才那名回春堂弟子受身后人推了一下,得到了一个眼神示意,便鼓足了勇气,哆哆嗦嗦地从人群众钻出来,指着蔺宇阳道:“宗主,是他......他毁坏了演武场的法器,还不肯伏法,打伤众多戒律堂师兄!”
说完又嗖地一下钻回了人群里。
白景轩目不旁视地问道:“是这样吗?”
蔺宇阳冷眼一瞪那名弟子,斩钉截铁地道:“是。”
白景轩轻啧了一声,按门规,徒弟应该交戒律堂,可他担心对方在严刑峻法中受什么刺激,再进一步觉醒能力,那可就更难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