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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东极的痛处,他表情骤变,原本和善的神情一收,恨声道:“不错,若非仗着玄门至宝玄冰泉,你本该同那些晖阳境真人一般,规规矩矩地称我一声尊长,哪有今日的地位!”
白景轩冷笑了一声,“所谓道心坚定,不过是在你登顶玄门仙首,俯瞰众生时的泰然自若罢了,一旦遇见高山仰止的对手,你那不堪一击的道心就被嫉妒冲碎,真是可笑。你有何资格统领御虚宫?本尊与你并称二尊,真是耻辱。”
东极怒火中烧,牙关咬紧斥道:“你——!”
贺兰宣怒声道:“师尊,别跟他废话,杀了他,夺得玄冰泉,咱们御虚宫便是仙门之首!”
不知东极是否因为气过了头,竟仰天发出笑声,“人之将死,便让你逞一番口舌之快又如何。”
说着大喝一声:“庞明,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嗡——!
低频的嗡鸣声几乎要震碎耳膜,整个阵法亮起的光芒几乎将周围景物模糊成了虚影,阵法上空一个庞大的山峰虚影寸寸压下,释放的磅礴灵压甚至散逸至阵外。
在须弥阵的灵压钳制下,阵中人寸步难移,更遑论迎战。
蔺宇阳感应到这恐怖的灵压瞬间瞪大了双眼,心跳快到无以复加,浑身的血液与灵流沸腾,毒药与他的内力在体内相互冲撞抗衡着。
神阙穴传来的剧痛感以及灵流的汹涌侵蚀着他的神志。
山峰已经压下丈余,几乎触手可及,可矗立阵中的白景轩只是挑眉看了一眼头顶的庞然大物,此阵确实能压制无相镜,可对手不知道的是,他的实力岂能以境界论之?
他抬掌向天,一道气劲轰然呈环状四散,下落的山峰虚影立即止住了移动,稳稳地停在半空。
“停了?”贺兰宣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声道。
面对骤然停在半空的山峰虚影,以及表情波澜不惊的白景轩,东极仙尊内心却早已汹涌,他从未听说有人能压制须弥阵!
他的内心升起一丝不安感,此阵真能压制住白景轩吗?
白景轩语气平静地道:“庞明,再不现身,你恐怕压不住本尊。”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身影呼啦一声掠过高空,至阵法上空时忽地掉头向下,伸掌发出一道气劲将整个山峰虚影再次寸寸压下。
强大的压力袭来,令白景轩内心掠过一丝诧异,能与他抗衡,这是乾元境的实力?
他继续施力,但在阵法的压制下,神力还是被削弱不少。
两道力量互相消解,竟使山峰停在了半空。
庞明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透过山峰虚影,白景轩见其他脸上蒙着一层黑雾,那是咒术加持下对面容的掩饰。
只见其咬牙发出一声低喝,汹涌灵力涌出,撞击山峰时四溢的灵流如狂风卷过四处,扬起无数沙尘。
山峰就此再被压下半寸。
白景轩微露讶异,脚跟微一蹬地,再次强行释放神力回击。
二人僵持间,庞明高声道:“东极!还在等什么?我已钳制住他,他分身乏术,你只需一击便可致命!”
东极仙尊闻言立即召剑而出,令人胆寒的剑气几乎在长剑出鞘的一瞬间释放。
只是眨眼之间,剑尖便已逼至白景轩颈间,银白剑锋闪着寒光,顷刻便要刺破皙白的皮肉。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腥咸的热流涌上蔺宇阳的胸腔,他强行将其压了回去,血迹渗出唇角,他咬牙发出一声低喝。
画面卒然被定格在东极仙尊举剑刺向白景轩的瞬间,似乎一切都被静止了。
只有白景轩面露惊诧,这气息他何等熟悉!
原本被阵法照亮的夜色再一次落入黑暗之中。
两名仙尊都面露不可思议的惊惧状,那是什么?连乾元境的他们都被钳制得无法移动分毫,甚至感到体内似乎有能量正在被一丝丝抽走。
饱含怒意的声音响彻上空,“谁敢害我师尊!”
东极被令人恐惧的气息压得发不出声音,甚至连张嘴都做不到,却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影子眨眼来到了近前。
铛——!
掌心传来强烈的震动感,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眼见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将他堂堂东极贤尊的困龙剑震飞了出去。
咣铛一声长剑落地,蔺宇阳一掌掐住了东极贤尊的咽喉,恶狠狠的目光化作刀锋几乎要将其撕碎。
半空中的棋圣庞明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控制跌落在地,阵法的亮光以及半空中的山峰虚影卒然消散。
两位乾元境尊者竟然在一个小辈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贺兰宣更是面露惊恐,很快便倒地不支,生命力快速流逝,他只能张了张口,发出沙哑的呻|吟,片刻后便再没了声音。
白景轩见蔺宇阳出现在面前,目光流露出的一丝喜悦却在转瞬间消散了,只因在他面前的徒弟,彷佛完全变了个人。
不仅浑身释放的气息令人恐惧,连双目也变成了殷红一片。
隔着丈余距离他也能感到从对方身上释放的滔天怒火。
他见状不妙,高声喝道:“蔺宇阳!”
清冷的声音传至蔺宇阳耳畔,他终于回过神来,瞳仁上的红色氤氲瞬间消散,侧脸道:“师尊,我这便结果了他。”
白景轩彷佛隐约看见了累世以来的魔尊伫立眼前,他心头一沉,生怕对方就此堕入魔障,忙喊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