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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地瞪大了眼,颤声道:“你......”
蔺宇阳轻蔑地一笑,“你们华微宗的护山结界真是形同虚设。”
说着冷眼一扫众人,垂手召剑而出,“不废话了,你们一起上吧。”
*
十数晖阳境真人结成破仙阵,阵法在校场盈然亮起光芒。
此阵能越级压制对手,曾经蔺宇阳与师尊在元贞行时见识过此阵,只不过当时是数名练气期的弟子所结。
而如今由高出数个大境界的晖阳境真人设下,其势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十数道剑光结成磅礴剑气,又经阵法加持,造成的一击竟堪比无相境剑修。
呼呼的浑厚声刮过,剑气如飓风般席卷而来。
甚至引发如雷鸣般的轰响。
这倒令蔺宇阳有些意外。
他飞身高空,垂眼一看手中镇魂剑,对剑灵道:“许久未施展了吧?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话音刚落,一道须发长髯的偌大黑影自他身后出现,竟如庞然大物遮蔽了金殿上空的半个天穹。
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哪里来的几个小毛孩,也值得本尊动手。”
蔺宇阳微微扬笑,“怕你生疏了,拉出练练。”说着便化作一道疾光没入了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剑阵之中。
对战产生的强烈轰鸣声传遍数百里之遥,甚至人们远远地就能看见乌云密布整个华微宗上空,几乎陷入黑夜。
华微宗山脚的宁源城内,人们惶惶不安,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感觉仿佛天都要塌了。
而距华微宗不远的一些宗门仙首也感应到了这异样的气场,纷纷掐指演算。
“有仙门陨落,大难将临!”
议论声顷刻布满了传讯玉简,都在猜测华微宗到底发生了何事,可企图前往现场的修士却被那异常恐怖的灵压震慑,踟蹰不前。
亦有人鼓起勇气,从远方疾驰而来,可待到达时,一切已然尘埃落定,面前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从山脚起至鸣鹿阁大殿外,一路躺倒无数人影,直至鸣鹿阁外亦有长老倒地不起。
数百玄衫制服将殿前校场团团围住,一众真人被磅礴灵压镇得跪地不起,冷汗直流。
无数法器破碎散落一地,阵法消散后的余晖仍微弱地亮着,随着残余的灵流消散而逐渐减弱。
一个如有回响般的声音传遍整座偌大的宗门,“真是没用,破仙阵也救不了你们。”
大殿内,气压低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北辰殿弟子们押着方才被俘的众人入得殿内。
殿内金砖地面上,人们或昏迷不醒或被捆绑束缚于阶下,传来阵阵哀嚎。
原本悬于主殿高座后方偌大的金色牌匾被砸落阶前,上书明德惟馨四个大字。
蔺宇阳一脚将牌匾踏为齑粉,嘲讽地道:“明德惟馨?真是恬不知耻。”
温诚跌坐在地,浑身被压得无法动弹,只能以沙哑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这魔头!要杀便杀!我华微宗千年声誉,岂能容你如此作践!”
蔺宇阳缓步来到他面前,半蹲下来后目光凌厉地冷声道:“杀你?太便宜你了。”
他说着冷笑一下起身踏上高阶,一挥衣摆落座于金碧辉煌的高座之上。
他懒散地斜倚高座,一手托腮,目光扫过阶下众人道:“华微宗从此并入魔门北辰殿。从此世上再无华微宗!”
这一声后,阶下众人发出一阵喧哗,唉声叹气者有之,痛哭流涕者有之,怒不可遏者有之。
有人高声咒骂道:“我千年仙门岂能屈于你这魔头麾下,受这奇耻大辱!有本事,就把我们都杀了!”
蔺宇阳冷眼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道,一个个虚伪狡诈,不择手段,有何资格自称仙门?杀你们,恐脏了我的手。”
说完又对温诚扬笑,声音诡谲地道:“我说过,一个温子瑜不够,我要的,是整个华微宗。作为最后一任宗主,你可要记住了,是我毁了你们宗门?不,是你自己。”
温诚闻言怒急攻心,竟呕出一口鲜血,身旁有长老拼死企图挣脱桎梏,可得到的却只是缚灵环的急剧收缩,甚至勒进了血肉里。
蔺宇阳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上前将几近昏厥的温诚拖了下去。
“扔至山脚,别让他死了。”他嘱咐道:“要他好好活着,看着华微宗永远消失。”
一众长老看着被拖走的温诚却无能为力,只能痛哭流涕地大喊宗主。
蔺宇阳又对一众或垂头丧气或哀嚎遍野的华微宗门人道:“愿臣服于北辰殿者,既往不咎,不愿者,散去修为,逐出山门。”
人们被驱赶着下山,或面露惶恐不知身在何处,或痛哭流涕如丧考妣,成群结队的华微宗门人被推搡至山下后解开束缚,往城内而去。
早有围观者聚集而来,见此惨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在他们眼前,堂堂华微宗宗主温诚竟披头散发,言行无状,破口大骂魔头。
咒骂愈演愈烈,进而辱及天尊。
“那白景轩跟这魔头是一伙的!他教出个小魔头,自己才是大魔头!”他一面说着,一面哭天抢地。
“我华微宗千年社稷竟一召毁于他手!”
他怒火攻心,剧烈咳嗽起来,有长老上前劝阻却被他不分青红皂白一把推开,继续大声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