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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灵屏住呼吸,听谢昀继续往下说。
谢昀道:“好不容易选出盟主。南宫兄不开大会,不商量战略,反而散尽钱财引大家吃喝玩乐。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对付楚留香的心思。”
南宫灵终于说:“我的确不想对付楚留香。”
“那我这个盟主当来有什么意思。”
“我盼谢兄能与我共进退。”南宫灵举起酒杯,“否则盟主不当也罢。”
赤果果的威胁呐。
谢昀还是与南宫灵碰了杯。碰了杯就是好兄弟,就是答应不对付楚留香。
本来谢昀也不打算焚什么香、报什么仇。当盟主纯粹为了查案方便而已。
谢昀继续装傻:“我可以信丐帮龙头,却不能信什么盗帅留香。南宫兄你怎么就知道楚留香不是杀人凶手?”
南宫灵说得无比笃定:“香帅从不杀人。”
谢昀不知该说什么好。看南宫灵眼神,他好像真的相信楚留香从不杀人。
谢昀便说:“南宫兄跟香帅是好朋友吧?”
“算得知己。”
“你既相信他,就该替他澄清,而不是去坑受害者帮派。”
南宫灵叹了口气:“谢兄江湖阅历还是太浅。世间有许多事情不是你说别人就愿意信的。我在谢兄面前澄清了,谢兄就完全相信了吗?只怕谢兄心里拿我当楚留香的同党。随时捏着剑,要取我项上人头。”
谢昀笑着把剑解下放桌上以示诚意。
南宫灵说:“我也不要谢兄做什么。将来万一楚留香落入焚香盟手中,先不杀他,把他交给我处置。”
“可以。”谢昀应得爽快。
南宫灵大喜,又敬了谢昀几杯,还觉得不能表达谢意,站起来去扶橹摇船。
见惯了江湖基情的谢昀总觉得南宫灵与香帅不对劲。
江面上雾渐渐地浓了。山水月光在雾里又是别一番滋味。南宫灵摇着船进了湖水深处,卖艺卖笑的画舫不会深入此地。歌舞丝竹全然被阻挡在雾墙以外,四周显得愈发静谧。
雾里出现了另一辆船。比画舫小的竹船。雾里迷幻,只见得一人坐在船头,容貌不知怎样,唯见得素衣白袜,仿佛是白雾凝结而成的神仙。
南宫灵停止行进。
谢昀猜测:“楚留香来了?”
南宫灵摇头:“是我和楚留香的一位好友。无花大师。”
“你们约好的?”
“他总在我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南宫灵看来有些无奈,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刚才与南宫兄说的种种还请保密,切莫在大师面前提起。”
南宫灵指的是把楚留香交给他来处置之事。
谢昀便猜,是不是大师跟楚留香有仇。
南宫灵说:“他们无仇。只不过无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他容不得他的朋友有半分污点。”
“跟大师当朋友真累。”谢昀吐槽。
不知怎地谢昀想到慕容小荻。慕容小荻也是这样。要是不听他的话,慕容小荻就会生气,然后胡搅蛮缠搞事情。不过要是一连几天都不听,慕容小荻就会服软,反而回过头来哄人。这是谢昀用亲身经历总结的对付慕容小荻的宝典。熬不过就要被欺负,熬得过就能反欺负。
“所以还是要听话。顺着他,他待你还是很好的。”看来这个宝典对无花没用,南宫灵望着无花所在的竹船感慨道。
竹船上起了琴声。
南宫灵盘腿坐下,对谢昀说:“他素日就爱如此。你有不适,我就打断他。”
谢昀才发觉无花大师的琴里有铿锵之声。他的指尖流溢出内力浑厚的琴音。
谢昀心血来潮,到群里呼唤李白。
镖师小谢:@青莲李太白你对手来了。
李话唠已近一个月没在群里说话了。给人的感觉是他神秘失踪了一样。
没有李白的红包群一潭死水。谢昀很忙,杜甫很忙,叶庄主更忙。这一个月来除了叶庄主偶尔冒泡问问进展,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谢昀开了头,杜甫出来接话。
杜少陵:他就是赌气。
杜少陵:叶庄主说过赌约不作数,他可以不用禁言。
杜少陵:他非不服有什么办法呢。
南平城外,城隍庙里,两位大佬围观谢昀和公孙二娘battle。若是比“武”,押谢昀的李白获胜。若是比“舞”,那就是押公孙二娘的杜甫赢。到底比武还是比舞,两人各执一词,闹上818引来无数路人吃瓜。最后还是叶庄主公道评判:意思表示有误,赌约作废。
李白不服。赌约就是赌约,宁可输掉也不毁约。于是他率先垂范,一个月不发一词。
谢昀艾特李白没动静。他还想着让李白大大发一个能弹琴的红包,跟对面的无花大师对弹切磋。
杜甫提议:“江上琴曲刚柔并济,此时正合舞上一段剑器行。”
谢昀欣然拔剑。这些天一路上都有慕容小荻的天尊势力保护,没有强盗近身,各种武学也派不上用场。谢昀强身健体的方法就只有转圈圈和丢扇子。这两项舞技练多了竟会上瘾。现在谢昀已经能转上两百圈,也能接住从天而落的大扇子了。
无花大师琴声正响,谢昀剑器舞的正欢。雾里月下琴舞相合,直看得南宫灵拍手叫绝。
南宫灵欣赏的不是谢昀的舞,是他精湛的内力。杭州城里能抵御住无花琴音而不入魔的只有两人,丐帮龙头和月下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