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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曲洋的意思是说,福威镖局昧了谢晓峰偷来的葵花宝典,把它锁在天机匣里,等着将来有一天把它据为己有?
此事干系一个镖局的名声。谢昀不敢妄下定论。更何况还有林平之在场,谢昀只好说:“前辈说得离奇,恕晚辈不能听从。”
曲洋拂袖:“老朽话已告诉你。是福是祸你自己承担。”
刘正风知道老友有气。老友是魔教中人,他说的话正道日常不认,便出来打圆场说:“你总得给谢家小友查证的时间。譬如说,谢晓峰要把宝典送给哪位知己。去寻那人问问,到底有无此事。”
“我何从得知谢晓峰的知己。不过他当年上黑木崖抢宝典,与教主交手时提起过有个知己罢了。教主还哈哈大笑,提醒他此书传男不传女。你想知道,问教主去。”
刘正风只得一笑置之。看来此事没有铁证。
林平之振振有词:“我们镖局办事素来公道。谢晓峰托镖时定然签过镖书,镖书上头有他的手纹。回去看了镖书就知真假。你们空口无凭赖我镖局,是绝对不能得逞的。”
曲洋不想再争辩下去,也不搭理林平之,只说:“曲某言尽于此,你听不听是你的事。告辞。”
谢昀也不说信还是不信。冲两位前辈抱个拳,答谢他们授曲之恩。
林平之坐在沙滩上,不高兴地踢着只剩一半的城堡:“小谢哥哥不替我出头。还是小荻哥哥好。他见有人欺负我,马上就动手把他们的腿打折了。”
“那也得是你真的被欺负了。你莫忘了东方不败救过你。曲前辈也只是合理怀疑。贸然动手只会让你仇家遍地。咱们干镖局一行的少一个仇家,行镖路上就多一份安全。”
谢昀就是干镖局出身。他说的话跟林震南平日的教导如出一辙。林平之乖乖点头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谢昀想起来问他:“你说小荻又带你出去打人了?打谁啊你们。”
“青城四猴!”林平之想起来就兴奋,“那四个猴崽可狂了,还想绑走我。”
他说的是英雄豪杰青城四秀。
谢昀想到四人就好笑:“你杀了青城派的弟子,人家要绑你也在情理之中。”
“那可不是。他们也想抢葵花宝典来着。他们还说藏在匣子里的是我家的辟邪剑谱。小荻哥哥一下就火了,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看来慕容小荻很要紧谢晓峰送他的礼物。谁要胡说些什么,准能触到慕容小荻的逆鳞。
谢昀赶紧交待林平之:“你回去不要胡说匣子的事情。到时你小荻哥都要找你算账。”
林平之乖巧地应道:“嗯嗯,不说。小谢哥哥也不要告诉我爹。”
两人回去什么也没说。可是到了晚上,这两人不约而同地在福威镖局的库房里又相遇了。
谢昀穿着夜行衣,林平之也穿着夜行衣。
谢昀过来找镖书,林平之也过来看镖书。
只有镖书里记载着当年谢晓峰托镖的真相。
谢昀尤为尴尬。溜进别人库房偷看还遇着主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林平之反而冲谢昀嘘了一声:“小谢哥哥不要说话。我爹都不许我进库房。”
谢昀点点头。嗯,不说话。
两人蹑手蹑脚地在库房里摸索着,看能不能找到七年前谢晓峰签署的镖书。
好在福威镖局的库房货架排列有序。各个架子都对应着一个年份,自上往下则按月份编排。林平之听大人们说过,谢晓峰是七年前夏天托的镖。
两人便重点在六七八月的镖书里搜寻。福威镖局七年前的名声比现在还要大,一个月能有百来封镖书。逐一翻阅着实不易。两个人折腾大半天,愣是寻不着。
林平之和谢昀都是镖行中人。镖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可能没有镖书。
除非有人刻意毁了镖书,或者把它藏起来。
林平之暗暗脸上挂不住了。镖书放在福威镖局,谁能悄无声息地毁掉或者藏起呢。莫不是真如外人所说,他们镖局昧了雇主的葵花宝典?
库房外头亮起许多火把。
有人围了库房。
库房外传来林震南爽朗的声音:“不知哪位道上朋友光临镖局?还请出来一见。”
谢昀吸口气。库房是一个镖局的心脏,逢着外人闯入必要清点。到时清点起来少了什么东西,势必都算在闯入者的身上。这会儿可好,谢晓峰的镖书没了,得算在他头上了。
门外非但有林震南,还有慕容小荻。林震南同慕容小荻道:“多谢慕容少主仗义援手。”
谢昀没跟慕容小荻讲过偷看镖书的事情。慕容小荻堵在门口,要闯出去可比登天还难。唯一的方法只有解开面纱,大大方方走出去。可这样一来,势必要背上偷镖书的黑锅了。
林平之急得团团转。他倒不怕什么偷东西的名头。而是害怕要挨老爹板子!
两个被抓也是抓,还不如一个人被抓。
谢昀便同林平之道:“你躲起来,等我把他们引走了再出去。”
林平之不同意。爹爹教过做人要仗义,不能丢下朋友自己跑的。
林震南再次向库房里的人发出通牒:“房中的朋友听仔细了。你们且出门投诚,福威镖局保你性命无虞。”
这话唬唬别人可以。唬不住谢昀这等镖局内行,反倒暴露了林震南的软肋。他们不敢杀进库房。库房里文书和贵重物件颇多,打斗起来谁也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所以他们宁愿围而不攻,把人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