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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刚想找个离他们远点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忽然听到那边有人喊他。
偏头瞧过去,是个叫白伊的女孩子,一群人里时凌羽只对她印象比较深。
白伊笑得灿烂,还不住地朝他挥手招呼他过去,很有朝气的样子,反观其他几个男演员倒是都笑得尴尬,眼神慌乱地飘来飘去,后背都比之前僵直了不少。
见状,时凌羽心里难免觉得好笑,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还真的走过去在白伊身侧的空地处坐下。
他将用布带束得松松垮垮的头发往肩侧一拢,眉梢轻挑浅浅地笑着问:“不介意吧?”
几人动作极其一致地摇头,闹哄哄地答话,神情看上去依然拘谨。
然后便都不再说话,谁都不敢先出声的样子,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时凌羽平时给生人的印象的确是有些高高在上的,良好的家庭环境带来的出众气质总让不熟悉他的人觉得难以接近,工作状态下的他则更是严苛,在座的众人基本上都被他或多或少敲打过,怕也是正常的。
但既然一时兴起来都来了,时凌羽也不是什么真的社恐或高冷,多数情况只是懒得社交而已。
他瞥了一眼白伊腿边放着的一副被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的塔罗牌,语气温和地说:“白伊又在我组里宣扬封建迷信了啊。”
“时老师,你又冤枉我!”白伊和时凌羽早就认识,又是女团出身,和表弟程臻关系不错,两人自然熟络些。
其他几人这么一听,自然知道时凌羽这是在起话题,便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来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先开了口:“时编您也找伊伊姐算过啊?”
还没等时凌羽回答,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赶紧拿胳膊顶了他一下,想必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冒犯:“秦钰你快闭嘴吧!”
这个演员时凌羽有点印象,好像是叫卢展月,大学刚毕业,科班出身演技不错,五官周正人很实在,就是一直没碰到什么好的机会没火起来。
时凌羽朝他弯了弯嘴角:“算过啊。”
这倒让刚才拦人的卢展月愣了愣,半秒后“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好像有点尴尬。
秦钰听了这话倒是兴奋起来:“那您说依依姐的准确度怎么样!”
“喂!我说没说过不许质疑结果!”白伊一边切牌,一边毫不见外地拍了秦钰后脑勺一下。
秦钰朝她悻悻一笑,做了个鬼脸。
“暂时还没应验。”时凌羽说得委婉,但听出他弦外之音的几人已经笑了出来。
“我就说嘛,白伊刚说我要走贵人运,今年能火呢,害,差得远呢。”卢展月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坦荡直接,看得出是脱口而出。
不过时凌羽还是从中品出了一丝遗憾的情绪,于是他淡淡地说:“只是暂时没看出来而已,也许明天顾子钦就摔断了腿,我就让你们陆导换你替他了呢。”
这话一出,大家都怔了一瞬,反应过来以后就都笑出了声,就连卢展月本人都一边摇着头一边憋不住地偷笑。
时凌羽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凉茶,反正经过上次剧本围读,组里但凡是个喘气儿的都能看明白自己对顾子钦的态度不怎么样,时凌羽也不准备装出一派和气,爱传什么闲话那就传去,不是为了陆语寒他早就撂挑子了。
气氛又热闹了起来,白伊帮秦钰解着牌,其他人边聊天边听,时凌羽则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伊家里是开道观的,不是修行人,是这些市里几家偏商业化的道观的股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耳濡目染,白伊虽然进了娱乐圈,但对各路玄学都略有涉猎,养鸟养得也好,刚才A组拍摄时的那只喜鹊就是向她借来的。
时凌羽回忆起上次聚餐时觉得有趣让白伊给自己占卜了一下,结果好像说他今年感情运出奇得好,当时他对这个说法是一笑而过没放在心上的,可这会想到这件事,司曜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竟然莫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现在就联系医院做检查,自己绝对有点什么毛病,时凌羽猛地摇了摇头,四处摸着手机,找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机刚才被自己因为心虚锁回车里了。
“时老师!”白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身后,突然提高的音调吓了时凌羽一跳。
他微眯着眼说道:“我是不是该叫伯母管管你了?”
白伊母亲是个Alpha,即便女儿分化成了Omega依然对她很严厉,是白伊听到对方名字都会打哆嗦的程度,她连忙道:“别别别!你也不能全怪我啊,刚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白伊嘟囔着说,大概是两人离得近,其他几个同组演员又都在各自聊天,注意力根本没在他们身上,所以这妮子干脆连“时老师”都不喊了。
时凌羽确实走神了理亏,便恢复了平常的神情:“刚没听清,你有事?”
“对了!”白伊经过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连忙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根扁平的竹签:“时叔叔前两天来我家给你求的签,他说怕打扰你工作不敢冒然联系你,所以托我捎过来。”
时凌羽有些语塞,但他也知道这是时景在他面前博关注的老套路了,只不过有段时间没经历了,冷不丁还有点不适应。
小爸最近出国开研讨会,时景要处理公司的事情走不开,没有老婆可缠,空巢老父亲的火力就又试探性地对准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