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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宸道:“好像发现了一点师尊的踪迹。”
舒令嘉立刻抬起头来,却见殷宸脸上殊无喜悦之色,冲着他摊开手掌,掌心上有着几块碎玉屑,玉质本身是润白的,但上面却发出莹莹的蓝光,看起来极为独特。
舒令嘉的神色陡然凝重下来:“你在哪里找到的?”
他们都认识这块玉,当年是何子濯的一位友人赠给他的,据说是在一座千年古刹之旁的竹林当中发现,受到千年的佛缘熏陶,已经侵染了性灵之气。
何子濯得到这块玉的那一年,正好殷宸拜入门下,何子濯便吩咐玉匠,以这块玉料做了一块护心环,一枚玉佩。
玉佩被他赠予了殷宸,而护心环何子濯则应该是一直带着的。
殷宸的玉佩现在还好端端地挂在他的腰畔,而看他手中的碎屑,显然是何子濯的护心环碎了,正因如此,舒令嘉才会变色。
殷宸道:“这几名王子都是乘坐着飞鱼车来到弥山的,这碎屑是在其中一架飞鱼车的车轮上找到的,我已经问过了,应该是那个老三的车。”
舒令嘉道:“真是他?”
尺信和阎禹,乃至整个魔族,究竟在这件事情当中起着怎样的作用?对于他们来说,何子濯又有什么用?
查到现在,越查越是扑朔迷离,舒令嘉本来就不算一个耐心很好的人,再加上担心何子濯,听殷宸这么一说,心中便已经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看了殷宸一眼,应是把这种烦躁给压了下去,说道:“那我们现在……”
舒令嘉刚说到这里,已经被人给打断了:“你们两个,过来!”
他和殷宸同时抬头,只见殿上全部作乱的人都已经被押起来了。
叠辉受了伤,坐在一张椅子上,其他的人则都无心休息,神色各异地站在那里,气氛十分紧张。
叠辉手下的侍卫长正在把在场除了几位王子之外的人集结起来,查点人数和可疑人员,看见舒令嘉和殷宸缩在角落里,便出言呵斥。
也算是舒令嘉他们两个倒霉,原本以他们的本事,无声无息地乔装混进来,再不留痕迹地离去,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结果谁能想到宫中出了乱子,开始一个个侍卫地排查,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干,这下却面临着被当场抓包的风险了。
如果更惨一点,说不定还要背上一个“刺杀魔族王子”的罪名。
舒令嘉和殷宸对视一眼,听得对方再次催促,两人便站起身来,慢慢向着大殿中间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殷宸忽然扔出两张符咒,顿时水龙横空,电光频闪。
与此同时,舒令嘉也已经反身一剑,劈开了大殿的窗子,师兄弟两人一前一后地从破洞中跳了出去,夺路而逃。
对于魔族之人来说也是极为震骇,没想到叠辉这座平时守卫森严的宫殿之中,竟然意外一出接着一出,宫女有问题,侍卫也有问题!
护卫叠辉的侍卫们颜面扫地,立刻随后追了过去。
承鸿忍不住道:“四哥,你能活到今天,不容易啊。”
叠辉无言以对。
这个问题,他也奇怪。
潮机却已经怒了,说道:“这好歹也是魔族的宫殿,岂容外人说闯就闯,也太放肆了,今天必须得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们这些人也是奇怪,自己关起门来斗的怎样天昏地暗都好,但是一遇到外敌进犯,却又把这份血缘宗族之情看的极重,绝对容不得半点挑衅。
承鸿“哎”了一声,潮机已经冲了出去。
这时尺信也定下神来,向周围打量了一圈。
在这些人当中,他是最为茫然和不安的。
毕竟尺信的身份本来就是冒充,实际上与其他人毫无亲缘情分,平日本就存着三分戒备,刚才又被叠辉等三人盘问了半天,更加觉得他们一起针对自己。
这一切都使得尺信此时也不得不深深怀疑,眼下的变乱,会不会又是有目的地演给他看的一出戏。
他说道:“四弟,五弟,既然老六都出去了,不如咱们也去看一看吧,我也想知道到底何人这样猖狂,竟然敢跑到此地来撒野。”
尺信这话一说,承鸿便看了他一眼,已经洞悉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不由觉得这位三哥以前只是沉默疏离了些许,这些年来性格仿佛开朗了一些,倒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他还不如闭嘴。
承鸿道:“四哥,你能撑住吗?三哥既然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去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呗?我看那两个小子可是跑的挺快,身手可不简单呐。”
叠辉道:“小伤,没事,走吧。”
他们过去的时候,舒令嘉和殷宸已经被围在了中间,要出去也只能硬闯了。
两人倒也不是闯不出去,只是目前他们与魔族还不能完全说是敌人,若是出手重了,却也难免伤了无辜,使得双方关系更加紧张。
因此不光是舒令嘉,就连殷宸都有所顾忌,低声道:“师兄,动手吗?”
对面,潮机持刀赶到,高声喝道:“藏头露尾的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我魔族找事的?还不束手就擒!”
舒令嘉突然就烦了,跟殷宸说:“不想装了,怎么办?”
殷宸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我也不想了,真是麻烦。”
舒令嘉道了声“很好”,干干脆脆地将自己外面穿着的侍卫衣袍一扯,丢到地上,拔剑道:“凌霄派何掌门之徒舒令嘉、殷宸在此,领教各位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