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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你进去,拿我的衣服……把华小姐遮住,把她带出来。”
“什么?华、华愉心在里面?”这就完全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前因后果一联系,宗子枭全明白了,他厉声道,“是谁干的,难道是……”
“嘘,小声点,你快去,千万别把其他人招来。”宗子珩着急地推了他一把。
宗子枭惊讶地发现地上有血迹,他翻开宗子珩的手,赫然见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全是指甲深嵌留下的血痕。他惊怒交加,眼睛都红了。
“快去啊!”宗子珩哑声催促道。
宗子枭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宗子珩不顾体面地仰倒在地上,让高温的身体尽可能多地贴着冰凉的地面,以缓解痛苦。他加紧催动灵力排药,若不是他一直在抵抗,药性随汗排出不少,此时不知道已经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所有的煎熬、屈辱、愤怒,都比不上被自己的母亲算计来的痛心,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不计后果的蠢事!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宗子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着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善后。
这时,宗子枭抱着华愉心出来了:“大哥,她要怎么办?”
宗子珩听着渐近的声音,简直是焦头烂额,但他知道肯定不能把华愉心留在这里,也不能随便送回去,他一咬牙:“御剑出宫。”
整个大名城都是不允许御剑的,但最近满城都是外来宾客,每天都有忘了规矩的在天上飞来飞去,上面不追究,守卫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俩人带着华愉心,顺利飞出了无极宫,去往城外一个车马驿站,那里是和许之南、祁梦笙约定会面的地方。
宗子珩迟到了半个时辰,但看到三人狼狈地跑进来,许之南和祁梦笙都紧张起来。
“子珩,你们怎么了,可是碰到什么危险?”
宗子珩摆摆手,被宗子枭扶坐到椅子上,拿过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屋子人都看看他,又看看不省人事、形容凌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华愉心。
宗子珩抹掉额上的汗,失魂落魄地说:“此事说来,实在是……羞耻。”
祁梦笙横眉冷眼,不客气地说:“难道你对华小姐做了什么?”
宗子枭眼中杀意沸腾:“我大哥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休得胡说八道!”
祁梦笙不卑不亢道:“那就听听大殿下如何解释吧。”
宗子珩深吸一口气:“我稍后再解释,飞翎使,请你帮华小姐逼出体内残留药性,再为她整理一下。”
祁梦笙看了华愉心一眼,对许之南道:“你去让店家另开两个客房。大殿下,你也该整理一下。”
店家很快为宗子珩准备了浴桶和一套新衣服。
宗子珩浑身虚软无力,走路都有些发颤,但他坚持不让宗子枭帮他沐浴:“你赶紧出去,我自己可以洗。”
“我怕你晕过去。”宗子枭没好气地说,“堂堂大名宗氏的大皇子如果淹死在浴桶里,岂不是笑话。”
宗子珩高声道:“我说了我没事,出去!”他岂能让弟弟看到自己难堪的一面。
宗子枭不满地哼了一声,摔门走了。
宗子珩这才脱了衣服,爬进浴桶。下身尴尬的情景让他羞臊不已,但此时终于能够独处来“整理”自己,在安静的环境和温水的包围下,紧绷了半个晚上的心也放松了些许。他仰靠在桶沿,闭上眼睛,抚慰起自己那不安的躁动。
他不知道的是,宗子枭并没有走远,只是隔着一层门板,用灵力加强了听觉,听着里面的动静。
宗子枭原是真的怕宗子珩体力不支晕过去,可当他听到里面传来古怪的低吟时,还愣了一会儿,直到他明白过来,整个人几乎从头红到了脚,他心虚地摸了一把滚烫滚烫的脸,悄悄离开了——
“沈妃娘娘干的?!”许之南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评价。
宗子珩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低着头,沉声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实在没办法,还望二位为我保密。”
祁梦笙冷哼一声:“下作。”
宗子珩的耳朵根都红了,好像这句“下作”直接贴在了他的脑门儿上,毕竟为人子女,不就是荣损与共的吗。
宗子枭瞪了祁梦笙一眼,心里却其实是认同她的话。
他根本无法相信,沈诗瑶会干出这种蠢事,小的时候,他也很喜欢沈妃娘娘,觉得她温柔美丽,就像大哥一样,长大后,他看出了沈诗瑶对他修为的忌惮,虽然不如从前亲近了,但他仍爱屋及乌。可今晚发生的事,几乎毁掉了他对沈诗瑶的敬爱之情。
她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无辜的姑娘?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宗子珩在药性下失控,真的做出了什么,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沈诗瑶。
“我娘希望我能与华英派结亲。”宗子珩扶着额,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但我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所以,她在看到帝后也想让华小姐做自己的儿媳后,便铤而走险,想将生米煮成熟饭。”许之南叹道,“实在是……荒唐。”碍于那是宗子珩的母亲,难听的话他无法说出口,只能叹息。
祁梦笙道:“大殿下能够有所坚守,不愧为谦谦君子。只是我们相信大殿下,外人未必会信,等华小姐醒来,如何向她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