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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彼安面色凝重:“我听崔府君说过,天人的命数命格,另有纂集,由东岳大帝掌管。绝地天通时,东岳大帝故意将它留在人间,是为了不让天人连自己的生死命运都能掌控。后来由于时间久远,金箧玉策逐渐被人遗忘,但民间帝王为了巩固权力,自诩为君权天授的天之子,于是封禅泰山的传统便流传了下来。”
“所以真的有这个东西?”
“应该有,但是在何处,如何解开封印,我却不知道。”解彼安皱眉道,“恐怕连师尊也不清楚,祁梦笙是怎么知道的?她想用来找人皇转世,为什么?”
范无慑也想知道祁梦笙为何要找宗子珩的转世,她不会是为了绝品人皇吧?!想到绝品人皇,他的呼吸变得窒闷,惨痛的回忆冲入脑海,他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钟馗,留下青锋剑,否则你们师徒别想离开昆仑。”
钟馗厉声道,“没人可以从我钟馗手中抢走我的剑。”
“那么,你两个徒弟的法宝呢?”祁梦笙手中的冰雪珏闪耀着莹烁的蓝光,酷寒伴随着灵压不住地以她为中心释放:“苍羽门弟子听令,拿下黑白无常。”
苍羽门修士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茫然。
“祁仙尊!”兰吹寒吼道,“你要与天下仙门为敌吗!”
祁梦笙充耳不闻,冰玉迸射出一股蓝光,化作奔驰的野兽冲向解彼安和范无慑,寒冰咒来袭,一些恰巧在他们中间的修士,竟生生被冻成了冰!
祁梦笙果然疯了,连自己的弟子都不放过。
解彼安祭出无穷碧,在俩人身前屏开结界,寒冰撞上结界,发出轰地巨响。
解彼安生生被向后推了数尺,雪地里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拖行痕迹。
范无慑拉住解彼安:“先进去,冰宫有结界。”他回头看了一眼乌雅,囚困乌雅的缚魔阵已经被祁梦笙的灵压冲破,但乌雅也在那瞬间被冻成了冰。
俩人刚刚退入冰宫,寒冰就包裹而来,隔着结界,每个人都能听到那嘎吱嘎吱的可怖声响。
而凤鸣湖上,站在修仙界巅峰的两个人已经开战,巨大的灵压夹裹着酷寒席卷天地,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苍羽门修士,在雪滩涂上变成了一尊尊仓皇逃走的冰雕,他们面上永远冻结着濒死瞬间的恐惧。
解彼安和范无慑站在门前,看着围拢过来的无数苍羽门弟子,现场鸦雀无声。
“还愣着干什么。”一名气度不凡的中年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掌门有令,拿下无常二仙。”
“陈长老,可是……”昨夜值夜的女修显然在后辈中地位不低,她很是犹豫。
“可是什么?”
“飞翎使和大师兄都在灵宫,凤鸣湖冻结,他们生死未卜,掌门师尊又变成……”
“掌门自有掌门的打算,你带几个人去灵宫寻飞翎使他们。”
“……是。”
陈长老看向二人:“无常二仙,得罪了。”
解彼安厉声道:“祁梦笙走火入魔,连自己的弟子都杀,你们还要助纣为虐,与整个修仙界为敌吗?”
“若掌门冰灵之身功成,区区修仙界又算的了什么。”那长老冷笑道,“你们这些中原人素来看不起关外,将我们称作蛮夷、魔修,可我们才是天人后裔,神农鼎守护者,九州大陆之先民,如今应该溯本归源了!”她手中多了一把冰晶长弓,命令道,“拿下他们!”
范无慑毫不犹豫地挥出一道凌厉地剑气,暂时逼退众人,与解彼安一同往冰宫内跑去。
背后有无数箭矢和冰系法术追了过来,冰宫内十分地大,他们且打且退,东躲西藏,很快就迷了路,不得已躲进了一个房间的床底下。
门外不时有脚步声急匆匆跑过。
“无慑,我好担心师尊和兰大哥。”解彼安悄声说。
“你不担心我们吗。”范无慑挨着解彼安的肩膀,目光有些放空。他想起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们捉迷藏,他知道大哥知道自己喜欢躲床底下,他就是希望大哥早点找到他,然后跟他一起藏在这里说悄悄话。
一方小天地,只有彼此。范无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他还是想入非非。
“也担心。”解彼安叹道,“如果青锋剑可以打开泰山结界,那么无穷碧和别样红应该也可以。”
范无慑顿了顿:“你说你有一世可能做过皇帝,也许你的三生三世,就记录在金箧玉策上。”
解彼安愣了愣:“我倒是忘了,有这个可能。”
“那你想看吗?”
“……”
“不想看?害怕?”
“‘害怕’又从何说起,我只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认为人不该沉湎于过去。”解彼安想到八卦台上的幻象,想到他做的过于前世的梦,尽管不想承认,其实他确实有些害怕,他害怕在金箧玉策上看到一个让他无法释怀的故事,他害怕看到自己和一个男子的爱恨情仇,他害怕他看了,就会用前世的枷锁束缚今生。他好奇,但他要压制这份好奇,因为他不想徒增烦恼。
只是,他也担心他还会不停地梦到前世种种,他担心那是轮回转世也不能消解的执念在逼迫他去正视什么。
范无慑沉吟片刻:“若你不想知道,那就别想了。”
“嗯。不过,祁梦笙为何要找人皇转世?做过皇帝的人多得是,她指的,是宗子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