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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的,小牧。
姐姐
宝贝, 我在。左仟浔去摸她的脸。
她见余牧表情有些痛苦,唇瓣毫无血色,为了让她醒来,只能伸手轻轻去拍她的脸。
感受到轻拍,余牧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左仟浔,赶忙伸手抓住她,手上力道不小,左仟浔衣服被捏得皱巴巴。
姐姐!
我在。左仟浔俯身,轻轻拥着余牧,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头发。
你怎么不说话?余牧抬眼,紧紧揪着左仟浔的衣领,却发现她嘴巴一张一合,自己却什么都听不到。
我在说啊。面对余牧困惑的表情,左仟浔愣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
是爆炸巨大冲击过后造成的短暂性耳鸣。医生说。
短暂耳鸣?左仟浔悬吊着的心有了着落,接着又悬了起来,问他:可以恢复的,是吗?
医生点头,大部分情况下是可以的。要注意休息,避免强力噪音,我们这边再开点药,应该是没问题的。
大概需要多久?
这个因人而异。医生见她面带忧色,安慰她:别过度担忧,一般情况下一段时间都会恢复。
左仟浔松了口气,刚刚着实吓了一跳,在余牧听不到她说话的时候,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从办公室出来,左仟浔走在长长的廊道上,已是清晨,陆陆续续病房里有出来打水的人,大多脸上带着疲色,兴许是守了一夜很疲惫。她也很困,总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到病房门口,见余牧躺在床上,神情有些呆滞。
左仟浔走到她面前,拿出手机备忘录,打下一行字:
【医生说你没事,过几天可以恢复听力,别太担心。】
姐姐,华子还好吗?这是余牧醒了之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由于她听不到自己说话,所以音量不自觉放高了些。
左仟浔坐下,一只手搭在余牧手背上。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一个和华子不认识的人,听到华子没腿之后都很伤心,更不用说余牧了,华子可是和她并肩作战的同事。
他腿是不是没了?
左仟浔只能点头。
余牧别过头去,肩膀止不住颤抖,紧接着眼泪簌簌流了下来。原来不是梦,而是现实,华子腿没了,那他还会和小英结婚吗?
看着余牧哭,左仟浔有些无措,抽了两张纸替她擦泪。
若非真的很伤心,她几乎很少看到余牧会哭。此刻余牧眼角的泪哗啦啦地流,很快浸湿了纸巾,表情相当难过。
乖,不哭了。他会坚强活下去的。左仟浔说完这句话,意识到余牧听不到。
于是换做去吻她的脸和眼睛,她的泪有些咸咸的,平日的坚强冷漠通通被击碎,此刻委屈又脆弱。左仟浔看到这样的余牧,心如刀割。
姐姐。余牧侧过身,往左仟浔怀里钻,两只手攀上她的脖子,紧紧搂住她。
左仟浔回搂她,感受到余牧单薄的身子,眼神里满满的心疼。
紧接着,余牧伸手,轻轻拉了拉左仟浔的衣角,接着身子往外挪了挪,给她让出空位。
意图很明显,她要左仟浔陪她睡觉。
很难拒绝,而且也不想拒绝。左仟浔掀开被子一角,躺了下去。
她才刚躺下去,余牧就又贴了上来,这次贴得比刚刚还近,彼此的体温真实,被窝里弥漫着两人的香味。
余牧近乎贪婪地嗅着左仟浔的气味,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其实最后有好几个瞬间,余牧都以为自己快死了,在晕眩和耳鸣的作用下,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更甚。
光是想想死亡,都觉得很难受。
姐姐,我好想你。余牧在左仟浔怀里嘟哝。
我就在呀。左仟浔唇角勾起笑,看着余牧的泪痕,眼里还噙着泪,觉得心揪着疼。
余牧听不到她说话,接着自说自话:我以为自己腿没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要是我腿没了,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左仟浔直摇头。
虽然她知道余牧说的很可能是真的,说不定她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可她爱的是余牧,不完全是余牧这副身体。
她其实很想告诉余牧,她不会停止对她的爱,就算有一天她化为灰烬,就算她们不在同一个维度,就算是最坏最坏的结果,她也会爱她。
左仟浔找到余牧的手,扣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主动靠近,鼻尖蹭了蹭余牧的鼻尖,没有犹豫,唇贴在她的唇,很快,很短暂的一个吻,却给足了爱。
傻啊,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爱你啊,就像爱我自己。
你说什么?余牧一只手摸着左仟浔的脸,表示自己听不到,有些委屈。
左仟浔一字一句说:我、爱、你。就像,爱、我、自己。
余牧从她的口型还有肢体动作明白了她要说的,嘴角上扬,回她:我也爱你。
*
听说余牧执行任务出事了,大清早,黄婷婷拉上王然,直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