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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陆小凤说道,“只是不知道你是?”
“我的名字是陈绝音。”
女人给自己拉了椅子坐下,神色还是冰冷的,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生下来就是这样。
“你是指挥使大人的朋友?”
“我是。”陆小凤只有苦笑,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位陈绝音是这样的态度了。
陈绝音冷哼一声,“我看你也不怎么样,不知道有什么出彩的。”
“可你既然是指挥使大人承认的朋友。”她又继续说,“那必然有极其出众的能力。”
“你也就只能在指挥使大人不在的时候说一说这样的话了。”
陆小凤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又有一个年轻人从楼梯处走了过来,这句话正是他说的。
这个年轻人虽也穿着一身飞鱼服,但却一直挂着微笑,看起来和善多了,陆小凤只扫他一眼就看出他这一身衣服都是上好的绸缎做成的,腰间的折扇还有脚上的靴子无一不是精品。
这倒好像是一个富家公子来做锦衣卫了。
“在下张平野。”年轻人也坐下,“久闻陆小凤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他随后也加了一句,“不愧是指挥使大人的朋友。”
花满楼忍不住笑了,他发现这两个年轻人竟是不论怎样也要夸一夸自家的锦衣卫指挥使的。
只是张平野虽夸着陆小凤,他看陆小凤的眼神却与陈绝音一模一样。
陆小凤突然觉得屁股下的椅子好像有钉子冒出来一般,让他怎么也坐不下去了,于是一下子站起来,“珠光宝气阁的阎大老板已经设宴等着我了!我们到底还要不要走?”
“我知道。”陈绝音冷冷地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和你一起走。”
“沈百终不来吗?”陆小凤问。
“区区一个灭国的金鹏王朝,也要麻烦指挥使大人?”张平野反问回去。
陆小凤卡壳了,“我已经给他去了信……”
“我知道。”陈绝音狠狠地瞪一眼陆小凤,“既然是你给大人去的信,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一定会来的,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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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京城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照进了大殿里,也照在皇帝的书桌上,那厚厚摞着的奏折看起来竟也可爱了一些。
小安子——太监总是要起这样的名字的。
小安子靠在殿外的柱子上站着,昨晚是他守的夜,再过一会儿,大内总管李全,也是他的师父,就会来接他的班。
突然有哨声传来,空中传来扑扑棱棱的翅膀拍击声,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了小安子肩膀上。
这是北镇抚司的鸽子,小安子当然认得。
他轻柔地把鸽子从肩膀上带下来,取下了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然后一抬手让它飞走。
北镇抚司锦衣卫的鸽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信该给皇帝还是该送去给沈大人?
小安子想了一会儿,决定先向皇帝通报一声,他快步走到门边,“皇上,奴婢……”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捂住了小安子的嘴,这人不光捂住了他的嘴,还把他拖到了刚刚的那根柱子后面。
“你莫非是不要命了!”
“师父?”小安子惊呼出声,不过因为李全还捂着他的嘴,他就连惊呼也是很小声很小声的。
“皇上昨晚必定批了一夜的折子,你又为什么要去叫他?”
“北镇抚司的鸽子送来一封信,我想那一定是很要紧的事……”
“再要紧的事有皇上休息重要吗?”李全松开手,站到小安子面前,狠狠地瞪着他,“更何况就算有什么紧急的事,难道还有指挥使解决不了的?”
小安子摇头。
“这就对了!你多学着点,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放心把总管的位置交给你?”
李全说完这句话,就把手伸了出来,“信呢?”
小安子把信给他。
“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等着,知道吗?”
“是。”
李全轻轻推门进去,又轻轻把门关上,他的武功也是不弱的,是以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进殿的时候,李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牌匾。
惟仁。
先帝亲手写的这两个字铁画银钩,入木三分。
先帝这样写,是希望下一任的皇帝能是个仁君,只可惜他没想到,当今的这位皇帝,虽是个明君,却在惟仁的牌子下面,做着世间最狠的事。
大殿里一片寂静,皇帝在床上躺着,有时处理朝政到半夜时,他就会直接在这里睡下。
离床不远的地方放了一把椅子,一个穿着黑色飞鱼服的男人坐在上面,抱着一把绣春刀,安静地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李全。
小安子虽在外面守了一整夜,但他是绝不会知道的——他绝不会知道锦衣卫指挥使在殿内守着皇帝,也坐了一整夜。
看见沈百终,李全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他把那张纸条从袖口中抽出,递给了沈百终。
百终,北镇抚司的鸽子送来的。
李全无声地比着口型,他自然知道沈百终看得懂。
“我已经醒了,有什么就也念给我听听吧。”
皇帝掀开明黄色的被子,抬手拒绝李全要过来服侍自己的意图,从架子上拿起衣服,给自己套上,又开始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