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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简昕可不相信奇迹,只能稳扎稳打。
奶奶在这个节骨眼儿把肖玫玫安插在她的身边,无非就是想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大伯表面上没有参与公司事务,但背地里却处心积虑,巴不得她出错,这次她和陈总商谈合作的事宜,他们又怎会‘袖手旁观’呢?
“简总的顾虑是对的,我会安排下去,保证这次签约万无一失。”
林川把保温桶放在玻璃茶几上,等稍后肖秘书自己进来收拾,以免穿帮。
一开始他见简总队肖玫玫态度温和,还以为她满意两人的联姻,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做戏而已。
离开总裁办,赵洁凑到他跟前小声提醒:“林特助刚才季初然小姐来过了,当时肖秘书也在里面,你说季初然小姐是不是误会简总和肖秘书的关系了?”
林川微怔,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郑重道:“简总正在忙,既然季小姐已经离开,稍后简总叫你进去的时候,你再告诉简总吧。”
“好吧。”
赵洁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秘书而已,有些事不能越俎代庖,可季小姐离开的时候脸色看上去很不对劲,似乎很是受伤,晚一点告诉简总真的没事吗?
转身不经意间看到茶水间内的情形,两个同事在肖秘书‘搞好’关系,无奈地抿紧了唇,肖小姐为人温和,平易近人,又是老夫人钦点的孙媳妇,同事们赶着上前巴结也正常。
可她还是觉得简总更在乎季小姐一点。
凌晨三点,季初然是被疼醒的,整个人像是掉入冰冷的潭水里,寒冷刺骨,丝丝缕缕的疼痛从胃部蔓延至全身各地,浑身不受控制的抽搐。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院子门口的路灯通宵达旦都开着,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通过缝隙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
忍着翻江倒海的痛楚,季初然挣扎着坐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她靠坐在床头,微眯着眼睛好半晌才适应了强烈的光线。
饱满的额头,前面刘海被冷汗打湿,湿漉漉紧贴着额头,脸色异常苍白,像是褪去了所有血色一般,身上穿着的睡衣后背也湿透了。
季初然咬着发白的唇,嘴巴又干又涩,下意识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杯子,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无奈只能掀开被子穿着凉拖鞋起身,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墙壁步履缓慢往门口走去。
傍晚从简氏集团回来,她没有吃晚饭直接上楼回房间睡下了,中午在公司等待试镜,当时也没有吃多少东西,早上匆忙出门只吃了两片面包,一整天过去能不饿吗?
季初然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受伤醒来失忆,之后也没有长达十几个小时不吃东西,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就餐问题。
现在疼起来真的是相当要命。
站直身体不行,蹲下也不行,季初然疼的浑身痉挛,半弯着腰死死咬着唇瓣才不至于叫出声。
跌跌撞撞来到楼下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没有熟食,家政阿姨连续两天没有来别墅,冰箱里只剩下少许的蔬菜,连水果都没有了,更别说牛奶和面包之类的。
原本打算今天回家时去趟超市,可她在办公室看到那一幕后,哪里还有心思去超市购物?
捂着胸口背靠着冰箱缓缓蹲下,季初然头靠在冰箱上,缓和了好一会儿,胃痛依然没有减缓半分,必须要吃点什么才能缓过来。
双手抓着灶台的边缘,艰难地站起身,拿着锅接水,然后打开天然气烧水,又走到冰箱前从冷藏室里拿出两颗新鲜的鸡蛋,刚把鸡蛋洗干净还没有放到锅里,踩到地上刚洒落的水,身子重心不稳,结结实实摔倒在了地上,甚至打翻了天然气灶上额锅。
一时间,厨房响起乒乒乓乓的声响,鸡蛋也摔碎在了地上。
胃里一阵绞痛,季初然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坐起来,烫伤的手背磕到橱柜的扶手,猛然收回手,坐在地上靠着橱柜,看着满地狼藉,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突然间就是感觉很委屈,胃很痛,手背上的烫伤也很痛,闭上眼睛,简昕对旁人微笑的模样不停在眼前浮现,心像是缺了一个口子,疼得厉害。
鼻尖酸涩,眼眶里泪水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呜呜……”
季初然双臂抱着膝盖,咬着唇还是小声哭了出来。
她似乎什么都做不好,煮饭不会,做菜不会,就连简单的煮鸡蛋她都能搞砸。
阿简又怎么喜欢她这样笨手笨脚的人?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简昕听到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结果打开房门发现楼道里的灯开着,回头看了屋内床头上的时间,确定是凌晨三点十几分没错,青秀的眉微微蹙起,眯起眼往楼梯口走去,喃喃自语:“大晚上不睡觉在做什么?”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厨房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哭泣的声音,简昕目光微沉,下意识加快了步伐,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女孩蜷缩着身子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哭的十分伤心,似乎是听到动静扭过头来,两人目光撞到一起。
清澈的杏眼里水雾朦胧,女孩像极了山间迷路的小动物,简昕瞧见她红彤彤的眼睛和鼻子,心脏莫名揪了一下,上前几步弯腰将地上的锅和盖子捡起来,简单处理了下地上打碎了的鸡蛋,这才看向抽噎哭泣的女孩,无奈道:“晚上饿了还能哭鼻子?笨,鸡蛋面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