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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审神者时,本丸的状态与生活在其中的付丧神息息相关。”狐之助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虚弱,它往前走了几步:“现在大部分人失去了理智,尽管他们事先便将自己捆绑在房间中,但攻击性依旧很强,请务必小心。”
“其余的选择都交由您来判断。”
狐之助越说声音越低,渐渐只剩下气音。九津珀回头一看,它虽然还睁着眼,那双黑豆一般的眼睛却变得灰白下去。
这场景莫名有几分恐怖色彩。
九津珀往前走的步子停住,回头试探性地戳了它一下。
身子还是软的,但很凉,并且没有任何反应。
刚才难道是狐之助的魂灵在和他说话吗!
不过狗子也没那么怕鬼,他揪揪狐之助的耳朵,分析:“应该只是灵力用尽了。”
毕竟被时之政府抛弃的狐之助,也和付丧神们一样丧失了灵力来源,并且无法从九津珀的单向契约中得到补充。
想到单向契约,九津珀愣了一下。
来本丸后似乎并没有感到灵力减少,再仔细感受,单向契约竟然不知何时消失在他体内。
看来他们真的是一心寻死,九津珀挠挠后脑勺,决定还是将这里的暗堕气息先吸收掉再说。
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一定要舔别人手指才能勉强吃到一点的狗子了,他现在是有了传承记忆,会使用力量的钮祜禄·萨摩耶!
九津珀张口吐出旋转的小黑球,黑球卷起周围的气息,转速加快,甚至发出了与空气高速摩擦的嘶嘶声。
本丸中的暗堕能量被牵引着疯狂涌入。
不过短短几分钟,天空乌云散开,重新出现阳光,虽然腐败依旧存在,但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切都透露出新生的美好。
九津珀收回小黑球,捂着嘴打了个嗝。
他吸收的显然不单纯是空气中的暗堕能量,没过一会儿,屋子中就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
看来为了不误伤同伴,大家都将自己锁在了屋子中。
九津珀推开最近的门,背对着房门的人转过头,白色的发丝在空中摆出柔软的弧度。
那双金灿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九津珀。
“鹤丸?”九津珀愣了一下。
鹤丸国永身上满是血迹,白袍破破烂烂的,双手和脖颈都被粗大的锁链缠绕住,勉强能够盘腿坐在地上。
“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他将头扭回去,对着灰黄的墙壁:“不怕被我们再骗一次吗?”
“你们现在又打不过我。”九津珀走过来,伸手在他的伤口上摁了一下:“这个状态就别逞强了。”
鹤丸国永嘶了一声。
“说实话,你们骗我的事我现在还没消气。”九津珀嘟囔:“但是还没气到要杀了你们的程度。”
“……这样啊。”鹤丸国永的语气听着有几分遗憾。
九津珀听出来了,随手把他的锁链扯断:“你们想死的话,干脆直接死在两面宿傩手中呗,何必再经历这么一遭。”
“如果不能死在珀的手里,永远沉眠在本丸中,与同伴相聚也不错。”鹤丸国永撑起一条腿:“不过,想不到狐之助会去找你。”
他们与狐之助的关系很差,即使后来揭示了时之政府的真面目,狐之助意识到它做了很多错事,但已经破裂的关系很难弥补,所以对方会耗尽剩余的灵力去找九津珀来帮助他们,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九津珀嗯了一声:“我也没想到。”
说着,他往外走:“你们不会都把自己捆在屋子里了吧?就没有个钥匙什么的?”
“钥匙好像是被扔在后山了。”鹤丸国永想了想:“珀要去找吗?”
……后山那么大,有找钥匙的时间,他早就扯断锁链把人都捞出来了。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他进屋扯锁链,不过他们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本体满是裂痕的模样还不如捆着锁链的更令人省心。
九津珀一个个看过去,意识到若不是狐之助跑来找他,恐怕这些人撑不过几天。
他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一时间都不记得自己和付丧神之间算是有仇的。
“九津君。”三日月宗近叫住他。
他的伤在付丧神中间算重的,一道深深的裂痕从本体贯穿过去,九津珀走路的时候都绕着走,生怕地面震动直接把它震碎。
但三日月宗近仍旧端坐着,伤口未经包扎,鲜血自肩膀处流下,隐入至深蓝色的外衣中。
“九津君就算现在救了我们,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他嗓音很虚弱,但咬字清晰:“没有灵力,我们依旧会沉睡。”
“所以呢?”对于骗了自己的主犯,九津珀没什么好脸色:“你还想骗我?”
他虽然不希望三日月死,但是看到对方就来气。
——他的初吻!
真是为了救人还好,但三日月亲他就是为了之后更好的囚禁他,只要想起这件事,狗子就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错付。
若不是三日月此刻虚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他怎么也得把人再揍一顿。
“我希望九津君能给我们一个解脱。”三日月宗近望向窗外,外面灿烂的阳光似乎照亮了他眼底灿金色的弯月,他轻声道:“我们犯下太多错事,不敢奢求原谅,与其在灵力耗尽后永远陷入沉眠,不如被九津君了结,也算是弥补当初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