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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还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地上画着各种各样的白线做提示,燕归蹲在地上把所有痕迹又仔细看了一遍,但没什么特别的收获。书房的地面是瓷砖,不易留下细微痕迹,她想找死者被拖拽时留在地面上的挣扎痕迹,但结果让她失望。
只有门框上的鞋印值得留意,燕归盯着鞋印的擦蹭痕迹看了看,脑海中模拟出死者当时倒在门口被人往屋里拖的情景。
她站起身又在书房里仔细寻找了一遍,确实如江望所说,没有找到带血迹的钝器。燕归又出了书房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楼上楼下的逛,最终也没找到疑似的钝器。
这栋别墅的地下有一间仓库,燕归进去看了看,也没找到可疑物品。
用来击打死者的钝器被某人带走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也不在现场,就是用来砍断死者头颅和四肢的菜刀。
燕归验尸的时候观察过,死者被肢解的断口处全部切口平整、创壁光滑,在断端周围的皮肤上有刀刃来回切割形成的深浅不一、呈平行排列的切割皮瓣,肢解工具应该是一把很大的菜刀。
她特意去厨房转了一圈,厨房里的刀具架上所有刀都在,也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看来刀也是某人自己带来的。
菜刀和钝器,这两样东西是被同一个人带走了,还是分别被带走了,现在都不能确定。这个案子最复杂的地方就是暂时无法确定到底有几个人动手,这些人分别都对死者做了什么也无法确定。
燕归又转回了书房,她的视线落在钉着死者的白墙上,还有死者被钉住的样子也让她在意。白天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像是被拼成了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人。
十字架又有什么故事?燕归不太了解西方宗教文化,只隐约知道这应该是跟忏悔和赎罪有关。这个把死者钉在墙上的人对死者带着很深的仇恨,这一点毋庸置疑。
燕归的视线瞥到墙角上,她微微一怔,拽过椅子踩上去,盯着墙角仔细看了看。这里有几块长方形的痕迹,颜色比旁边的墙壁都要更白一些,应该是曾经贴过什么东西留下的。
燕归拿手机对着这里拍了两张照片,然后从椅子上下来。她扫到书桌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心里一动,把电脑打开。
不出所料,有密码。
燕归对计算机这方面不太精通,琢磨着把这个电脑带回局里交给专业人员破译一下。她低头去把电脑充电器的插销,却在这时感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在案发现场独处本就会让内心的紧张达到峰值,燕归几乎是瞬间惊了一身冷汗出来,但她抬头看过去之后,刚刚悬起来的心就重新落了回去。
顾以羡倚在门板上看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道:“下班了不回家,来这加班?”
燕归没直接回答:“你不也是?”
顾以羡嘴角笑容扩大,她在燕归面前脾气收敛,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去了趟小区的物业,详细了解了一下凶手破坏监控的情况。”
燕归问:“有什么发现?”
顾以羡轻笑一声:“凶手身手很一般,应该挺菜鸡的。”
燕归:“……”这位你嘴里的菜鸡可能刚刚肢解了一具尸体。
“物业昨晚值班的人半夜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捆了起来,然后小区的监控被销毁了。”顾以羡道:“我查过监控的机器,被销毁的干干净净,修复的可能都没有,凶手是个计算机高手。”
提到这个,燕归指了指死者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道:“这个有密码,你来看看?”
顾以羡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不明的意味,走过来打开电脑研究了两下,说:“简单。”
果然她纤长的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十几分钟之后,上了锁的电脑解开了,进入了系统。
燕归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可以。”
这话说的,顾以羡意味深长看看她,见她满脸真诚不像恭维。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顾以羡扬唇问她:“刚才你问都没问我,直接让我过来看看,就像你早就知道我对计算机有些涉猎一样。”
燕归脸上的表情依然没什么破绽,只是淡笑着说:“我听说过。”
万能的听说过,顾以羡视线转回电脑上,不再去计较,也看不出她信了没有。
见她没再追问,燕归凑过去道:“看看有没有监控视频。我刚才发现这间书房里有装过监控的痕迹,不知道电脑里有没有什么记录。”
顾以羡听她的检查起电脑里的各个存储盘,最后一无所获,摇头道:“不行,已经被人毁掉了。”
燕归蹙眉:“能恢复么?”
顾以羡道:“可以带回局里,我找个技术科的人试试。”这是个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精细活,顾以羡身兼要职,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其中,还是交给专门负责这块的人比较合适。
“如果能恢复,案子可能就破了。”
顾以羡笑问:“你觉得这种幸运的事被咱们撞上的几率有多大?”
燕归眨眨眼,道:“更幸运的我都撞上过。”
“哦?比如?”
燕归淡道:“死里逃生。”
顾以羡怔了怔,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眸光渐深,像是在琢磨燕归的意思。
燕归却适时打断她的思路,问她:“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