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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满满,心里嘴上花香满满。
    他目光所及之处,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一双眸子与往常不一样,悲悯通透之中夹带着赤裸裸的欢喜与放纵后的浪荡。
    他一双纤细的手轻轻伸出,在空中停留半刻,见她只是微微诧异,并没有躲开,心里即是愉悦又是痛苦。愉悦她并不是讨厌排斥她,也痛苦……她不拒绝。
    他抱住了她。
    眼底的热度升温。
    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姐姐,老师,岁岁,你一定不知道在梦里,你是如何摆弄我玩弄我的。第一次——”
    她感觉到了心悸,诱惑,期盼,与欲望。听着隔壁那个白色郁金香般纯洁美好的少年,细细地说着,他如何幻想他,如何在他视若珍宝的画室对着他画着她的的画像自渎,又是如何放荡,如何一次比一次突破底线。
    “第一次你压着我,而我躺在你家摇椅上,像个不知羞耻的发情的野兽,而你是如此温柔地操弄我。”她适时地露出星星点点的诧异的、却没有谴责,细微的面部表情泄露了她的渴望,毫无疑问,这种感觉是新奇的,甚至是离奇的,比背着xx和xx偷情还要刺激。她天性里的掌控欲、该死的掌控欲又冒出来了——操|弄——一个如此粗鄙的话,由一个少年,一个除此见面就白衬衫捧着茂盛亮丽的白色郁金香的少年,眉眼浅淡的对她的风流不置可否的安静的少年,就这么抛弃羞耻心、打破原则说出口,没有半分凝滞,她甚至可以想象,他又是如何在一面大镜子里练习,赤着脚,也是像现在这样,一面悲痛,一面幸福地面对自己的欲望,面对,为了面对的快乐。那种空胀胀的感觉又出现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微凉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垂,而她只想继续听着,心颤着,享受着。
    “那感觉,真的——好——”他皱起眉,似乎在回忆,或者是回味,“就像,好像我,你的忠实信徒,虔诚地跪拜在你的脚边,为你偶尔不在意的、不经意的一瞥就感觉到了鸟儿叁天叁夜不眠不休搭建树窝的兴奋。”
    “第一次,下着雨。”他轻咬他的耳郭,一张一合,湿热的热带雨林聚合成一个点,撞击着南极、北极,“我醒来后,白色裤子上沾染在乳白的黏腻的东西,我听着外面的雨声,感觉到了茫然,以及触不可及但又似乎触手可及的渴望。”
    “所以啊——”她忍耐着,怀揣着跳动的蝴蝶,蜻蜓,大白兔。他居然舔了她,从耳垂到脸颊,“我走到画室,里面全是你的画像,想着你,又叫了。”
    “一滩,下过雨后,小路上的一滩泥泞。”
    他笑着拿出了手机,点了播放。
    “嗯啊……姐姐,老师,岁岁,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我就是那陷入在泥泞里的鱼。”
    “我亵渎了你。”
    他请咬摩擦她的脸颊,如此诚挚,如此认真,如此欲望,又如此干净与堕落。
    “我有罪啊,老师。”
    叫声伴随着雨声,在室内回旋,撞击着空荡荡的又长又长的寂寥。
    “那么——姐姐,老师,岁岁——”
    两道声音重合。
    “你愿不愿意救救我啊。”
    他抱着她,底下就可以感受得到一个正常少年压抑已久炽热脆弱的欲望。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迎合,享受,符合自己的欲望,这一切都很简单。此刻他忘记了自己,就好像从前那个自己仅仅是在看别人记忆里的自己。隔离,模糊,只有现在,只有眼前才是真实的,才是鲜活的,有色彩的。
    “但是——”她听见自己艰涩开口,“你还是个孩子。”
    “姐姐啊,要这么说你才会懂的呢。其实我不小了,姐姐现在应该感觉得到吧。”他嘶哑着,肆意撕咬着,“姐姐也很想的对吧。”
    她沉默,不迎合也不拒绝。
    “十五岁,我第一次做梦,醒来已经忘记梦里有什么了。我还不知道,上床要脱衣服。好像只是亲吻。”
    “醒来,不论欲望多么猛烈,我只是冷漠地看着自己竖起的……嗯,面色冷漠,冷漠到不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
    “那时候,他们看那些东西……我也瞟到过,他们上课给我看过,”他眼里出现了孩童般的茫然,“我只觉得恶心。”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事情呢。”
    “为什么性,那么恶心的事情,会有人那么趋之若鹜,像个野兽,动物,可笑的是动物只在春天发情。”
    “而他们一年四季都发|情。”
    “可是啊,直到我遇见了你,”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我也是个对你一年四季发|情的野兽。”
    “十八岁之前,我的世界除了画画就是语文历史数学——十八岁之后,我依旧清心寡欲,只有画画。”
    “直到二十岁,而你二十四,差了整整四岁。”
    “我们之间有的不仅仅是四岁,还是这中间差的成长。因为相差这四年,你结婚了,在我不认识你尚且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疯狂地爱上你的时候,结婚了。一想到那个男人,他会亵渎你,我就嫉妒地发疯。他是如何和你做爱的?凭什么他要在上面。我们都应该匍匐在你身下的。”
    说起那个男人,他的语气严厉,疾驰,手机里循环播放的语音,雨点很急,喘息声很心颤。他看着她,缓了语气,绵软了调子。
    “可是这四年,如果我和xx一样,和你丈夫同岁,那么就算是你选择的情夫,也应该回是我吧。可是因为这四年,相差的四年,你拒绝我,拒绝我。”
    他神色悲痛,语气凄切。说到后面又出现了愉悦的调子。
    “但我很庆幸我二十年来的清心寡欲,和对性的无知与厌恶。”
    “才能不和他们一样,从身到心都干干净净。”
    “梦里和你演习了那么多遍,老师,”他拿出了什么?道具?“我们来现场演习一下好吗?老师。”
    “请允许我这只鸟在你眼前翩翩起舞,叼着鱼儿,向起求爱。”
    “求欢啊。老师。”
    “好吗?老师,就由你来进入我,如同进入我的心。”
    他纯洁的的白色郁金香的脸庞,终于,终于染上了人间烟火,颓靡之色。
    “来吧,老师,我不会像他们一样,以欺压你为了乐的,老师,你只需要欺负我,狠狠地欺负我——反正我也是如此地对你L.H.O.O.Q。”
    这世界,折迭时间,欺压空间。
    翻转世界。
    欺压他,雄伏在她身下。
    “嗯啊……姐姐,老师,岁岁,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他和录音里的一样,肆意妄为了,疯狂了。
    他将东西递给她,放在她手上,也是将决定权交给她。
    “老师,嗯,我在床上等着你哦。”
    他躺在床上。
    床在咿呀咿呀地吱吱呀呀地摇晃。
    铃声清脆又吵闹。
    一只丹顶鹤学着画眉在她的枝头叫。
    他夹着绣着郁金香的空调被,痛苦难耐。
    旁边有郁金香被他压住。
    摇晃,摇晃。
    酒杯摇晃,头摇晃,肩膀摇晃,舞蹈摇晃。
    色|气流淌。
    头脑鼓胀。
    摇晃。
    郁金香摇晃。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再次确认,“我不在乎多一个情夫的,但是你呢?介意这见不得光的、或许是一夜情的关系?”
    他笑着,眼睛泛起生理性的泪光,很好地掩盖了埋藏至深的情意与伤痛:“乐意之至。”
    “绝不后悔。”
    他求着她,做婚姻里的——小叁都不算,严格意义里的应该是小四吧。但他却是如此地心甘情愿,如此地饥渴难耐。
    事实上,他不应该表白,情夫没有爱情最好,没有爱情最安全。而他明明知道她表面是如此的纯洁良善,却是自私的,不会因为他的喜欢就有一点点的对他的喜欢。但是他还是表白了。将他的心意告知她。践踏或者收藏,亦或者视而不见,苦痛都由他来承担。
    或者说其实他还是有点小心翼翼的渴望期盼的吧。
    如果她有点在意的话,或许他还是有点机会的吧。
    如此卑微地、不道德地、无耻地爱着她,不去考虑一条来自深海里的鱼,早晚会回家的鱼。
    灯亮着,照得他无处可逃。
    黑暗躲藏不了他。
    碾压,揉搓,面团子头疼发叫,放肆地叫啊。浅绿的鱼趴在白色的鱼上,鱼尾直挺挺打在百草丰茂的河流里。
    要更加不知羞耻才好。
    取悦她,取悦她。也是取悦自己。
    她第一次这样做,新奇的,感觉到了快感,征服的快感。雪球压在松树的后背上,绿与白严丝合缝相贴。
    听他如同一只离群孤飞的雁悲伤着幸福地鸣叫这个冬天。
    平常淡然的、干净的、不属于欲望的他,在她身下,极尽风骚。取悦她,取悦她。
    松间翘起的雪球,被她一按,跌落在雪床上。风声喘息趴在寂静的夜里,融化的河流喷涌,溅落。
    “啊——”
    一声突破心口的尖叫。
    一只蜜蜂蛰了一朵郁金香。
    心悸到滚烫,流出的温度湿润了谁的眉眼。
    他流着泪,抓着床单。
    这张嘴,这嗓子,平常都在念什么呢?古诗念过吧?歌曲唱过吧?
    现在终于有一种声音,是做|爱之时叫的了。
    不一样的,不一样了。
    夜还很长着呢。
    他翻身,亲吻着她,她看见了他流泪,虔诚地吻她。
    她嘴唇颤动,吻在他的眼角。吻去他的泪水。
    纠缠,不休,是恨与爱到达绝望的那种强烈的感情。
    她感受到了他的感受,感受到了他不顾一切绝望的爱。
    抱着,撕扯,撕咬,陷入了一种迷狂的状态。
    那是贝多芬临死前弹奏的钢琴,那是尼采在雪山流浪时写下的最后个一句,那是梵高饿死之前颤巍巍画的最后一副画。
    那是破坏白日里秩序的的一种癫狂的快感。打破平衡的那一刻,倾斜角度的闪光照耀的眉眼。
    是世界上最后两个人在世界毁灭之时不计后果、侥幸的地望的做爱。
    一朵郁金香滚落至床下。
    月光洒落的清辉悬浮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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