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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这改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得好磨了。”贾珍又喝了口茶,才悠悠地感叹道,“咱们只有尽力而为了。”“伯希啊,你也是读那些圣人之术,走了科举路子,怎么就不见你和那群家伙一般。”胡济直起了身子,在这朝堂里他呆了也不过堪堪两年,就已经觉得自己好像呆了有十年了,人都要变老了。“你可别忘了,在那些老家伙眼里,我可不是一路人,你忘记了,我家好歹也算是勋贵里出名的了。”贾珍摇了摇头,道。说起来他这么细心过问两个儿子的功课,除了怕他们不自觉,还就是怕他们真的读了那些书读傻掉了,到时候他可是哭都来不及哭,回家还得多历练历练那两个小鬼,啧啧,想想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以及《呐喊》,他有时候难免生出一种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胡济的话还是给了贾珍提醒,不是说少年强则国强吗?与其唉声叹气,倒不如从这些进士们身上开始下手,至少不要像那群老顽固一般,完全不在一个次元里,沟通不能。“这倒是,不过伯希,这批进士你可得好好上心啊。”胡济拍了拍自己好同僚的肩膀,俩人继续重新埋头在公文里。
这些时日柳鸿飞和礼郡王又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柳鸿飞,别看他话并不多,但是却精通好几国语言,这些使者固然是来朝贡的,可未必不是来试探大央朝,作为一个礼部尚书,他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他现下经常往鸿胪寺以及四夷馆跑,翻看一些书籍。贾珍其实与政和帝的这些心腹们的交集都有些,唯独和这个柳鸿飞并没有多少交情。“贾大人,能够打扰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一日下朝,柳鸿飞拦住了贾珍,一派温文有礼的样子。“柳大人太客气了,有话尽管交待就是了。”贾珍忙十分地客气,论起来柳鸿飞的官阶可比他要高。“这样啊。”贾珍听了柳鸿飞的交待,不由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贾大人会赞同。”柳鸿飞淡淡一笑,他作为礼部尚书,平日里没有少接触这些洋人的书籍,这越看便越觉得有些惊慌,这偏偏自己手下大部分的官员都觉得这些书不过是扯出来唬人的。要想和洋人打交道,就首先该做到知己知彼才是。
若是平时,柳鸿飞定然不会贸贸然地找上贾珍,只是看着贾珍的所作所为,叫柳鸿飞觉得这件事情若是托给贾珍未必不可。其实,贾珍也有这意思,只是他并不熟悉礼部的东西,就算是想选些书叫这些进士们看却也不知道从何选起,正巧有了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来。
贾珍英语不差,但是要看懂现下的那些英语书籍还是很有问题的,毕竟用法与他那个时候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没有专业的翻译人士很容易造成误解。不过,那些浅显的,贾珍依靠自己的记忆力里那些基础知识和还存着的些英语知识勉强能够拼凑出来,几十年不碰,其实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勉强能够叫贾珍自豪的是他发音还是比较准确的,用柳鸿飞的话来说学得比较快。贾珍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吐嘈,当年我好歹也是麻溜地混过四六级,通过雅思考试的好少年,现在完全回到解放前,得从头来过,这种坑爹的感觉,不是用言语能够表达的。
柳鸿飞倒是对贾珍的印象更好了些,柳家书香门第,难免会有些看不起贾珍这种算得上是泥腿子慢慢转型的人家,虽然贾珍的实干让他改观很多,但是这般的接受能力就是柳鸿飞也觉得很诧异,不过他很好地把惊讶藏在了心底。“伯希兄的本事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柳鸿飞忍不住微微一笑,开口道。“哈哈哈,诗槐的本事让我真是钦佩不已。”贾珍爽朗一笑,他对柳鸿飞的印象也不错,书生气浓重了点,但是思想还是相当开放。“那么一切就拜托伯希兄了。”柳鸿飞对于这次的进士们的资质还是相当满意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到时候让他有个巨大的惊喜。“尽力而为,尽力而为,若是在下有什么不懂得还得请伯希兄指点指点。”贾珍对柳鸿飞推荐的几本书都非常满意,反正自家的俩个儿子在家看什么书不是看,正好让他假公济私一回,让他们也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洋人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啊。
贾珍对于这批进士非常看重,无论每天再怎么忙,至少拨出一个时辰给这些进士们。这些进士们开始还有些拘谨,现下却完全放开了,尤其是章佐,跟贾珍可以说是没大没小了,常常拿着书籍跟贾珍讨论,尤其是这次贾珍要他们必须看的一些西方科技书籍,就是伍子诚都十分感兴趣,贾珍一面向柳鸿飞请教,一面也和这些学子们一同探讨,回到家还不忘把家里几个有出息的小子们一起踢过来学习。贾珠在这方面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难以接受,不过胜在年轻,又有贾珍做着榜样,学习得也认真。贾珍便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在自家家学里再添上一门,只是这西席还真难找。
贾珍是不想找传教士,他自己虽敬鬼神,但终究是无神论者,要是家里出了一群天主教徒的狂热分子,他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不过,很快楚氏就来和他告状了,家里的一座西洋钟被自己的小儿子给拆了,楚氏倒不是稀罕这西洋钟,虽然是件难得的好东西,但是他们这等人家还不至于把它当成宝,只是儿子这般皮实,还得好好教育。贾珍听了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提起贾蔚就去了书房,贾茂有些不放心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