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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上课啊,在排练节目。
什么节目?季茗问。
群里通知你没看见?我们迎新晚会每个班要出三个节目,我直接帮四季报了个歌舞,由我用手风琴伴奏,四季表演。
季茗擦汗的动作停了下来,凝望凌陌,冷淡说道:我没同意让她参加节目。
我觉得这是个孩子展示自己的好机会,四季能歌善舞,为什么不参加呢,你看我们排练的很开心呢。凌陌从幼师角度,想让孩子全面发展,也希望凌四季有些封闭的性格,能够更加开朗些。
毕竟走向社会,光有学历和能力还不够,为人处世,情商和自信的培养也是重要至极。
可季茗脸色唰地沉下,我们不参加,你找别的孩子吧。
为什么?凌陌不解。
没为什么,她还小,不适合这么抛头露面。
抛头露面?你把孩子的才艺展示说成抛头露面?这是她培养自信的绝佳机会,你怎么能这么说?
季茗眉头一皱,原本平静的心情,又起波澜:你怎么知道她第一次上舞台会不会害怕?你怎么知道她面对台下那么多观众会不会紧张,她知道自己上舞台面临的是什么吗?万一表演失败,对她又是怎样的打击?你考虑过孩子感受没有?我说不参加就是不参加,你是老师,但没权利替家长做主。
她代入感太强,想起了惧怕面对目光的自己,那种局促难安,惊慌失措的感觉,太糟糕了。
凌陌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却也觉得她这个观点过于消极,争辩道:你不给她机会上台,怎么知道她能不能成功,你不能扼杀孩子的天性,更不能随意浪费她该拥有的机会。
什么机会?她才几岁,四岁你让她要承受这么大压力,她懂什么?
你别小看孩子,现在四岁孩子的智商和承受力,远比你想的高。
我是孩子的妈妈,你才认识她多久,不要自以为是。
你才自以为是,你自己惧怕的事情,不要强加给孩子,我就是不希望四季活成你那样,总是封闭自己,不懂得分享喜怒哀乐,不知道与人倾诉,失去原本的快乐。说话间,凌陌红了眼眶,她原本有机会成为季茗最亲的人,她原本有机会倾听季茗心底的声音,可是她错过了。
季茗双拳紧握,指甲不慎掐进肉里,像被人戳中心窝那么痛。在外跟程斯言吵,回家跟凌陌吵,她这是怎么了?
妈妈...凌四季惶恐地抚上她手背,季茗拳头松下,掌心留了几个指甲印。
妈妈别生气,老师也别生气。凌四季一只手牵着季茗,另一只手牵着凌陌,我会好好跳的。
我不是擅自做主,比起征得家长同意,孩子的意愿更重要。凌陌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痕,一肚子委屈。
两人从没吵过架,没想到再重逢,她连季茗脾性都摸不准了。
简直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教育孩子怎么能一叶障目,怎么能对标自己?真是生气。
对不起,四季,你跟老师练吧,妈妈去洗澡。季茗的这句道歉不知是对凌陌,还是对凌四季说,但后来的整晚,两人都没再有过沟通与交流。
季茗洗完澡工作了一会,就哄凌四季睡觉了,凌陌在主卧,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想等季茗来哄自己,也等了个寂寞。
她整夜都心烦意乱,怒气难消。
情绪不隔夜,凌陌本想第二天早上主动跟季茗打个招呼,没想到起床时,季茗人又不见了,而凌四季还在睡梦中。
这是把孩子撂给自己,直接撒手不管了?
凌陌幽怨了一整天,又无可奈何。放学后,她本来想带凌四季去吃个大餐,没想到被四季奶奶半路截住,硬拉生拽地把自己和凌四季强行带走,吃了一顿无比尴尬的晚餐。
季茗啊季茗,你不能少加两天班吗???
凌陌气得牙痒痒,想等她回来好好算算账。
老师,今天我们还练习吗?要不玩会多米诺骨牌吧?凌四季手痒,想来点新鲜的,总对着一样东西,小孩子很容易失去兴趣。
好啊,也不知你妈妈啥时候回来。凌陌嘴里嘀咕着,心里准备了大段与季茗据理力争的台词。
可是,腹稿打得再多,也不及现实一击。听到有人开门,凌陌迅速爬起,做好万全准备,只等季茗进门。
门刚开出一条缝,她就说:哟,日理万机的季总终于舍得回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女人拖着行李箱从容走进屋,凌陌被这女人惊艳到发愣。
她看起来三十五左右,有种历经世事,独立而清澈的出众气质,正如初冬里的一袭夜风,令人感到扑面而来的清爽和冷冽。
她的眉眼似乎会笑,流转的眸光扬着自信与从容。
看见凌陌,有那么一瞬的讶异,转即消失,继而恍然:你是凌陌吧?
我是,请问你是?凌陌礼貌问。
顾若清。
第20章 清本佳人
顾若清如屋主, 直接将行李箱推进,凌四季发现她回来,兴奋地飞扑: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