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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笛嘴上还是甜言蜜语:
“变得和你一样不好吗?到时候我们一起找片海去住,在海底建龙宫。”
宋霏好哄得很,听了便笑,开始构建起和林笛的龙宫来,就像幻想自己中了五百万后要怎么花一样,说得头头是道,跟真的似的。
她说话嗓音甜美而不尖锐,语速又慢,在一旁小小声地嘀咕,闭上眼就像在听深夜语音电台,有点安心,也有点催眠。
林笛不停地给她倒水喝。保守估计也喝了一两升了,宋霏没有一点儿要上厕所的意思——或许人鱼是不用上厕所的——也没有缺水难受的现象。
宋霏开心地在沙发上拍尾巴,吧嗒吧嗒响:
“说不定只要我水喝得够多,就可以在岸上生活呢!”
“再等等看吧。”林笛闭目养神,手上去抓宋霏的尾巴。
“痒。”
宋霏嬉笑着躲开她的手。
“这里相当于脚吗?”林笛问着,人鱼的行动没有她的手灵活,鱼尾还是被她抓住了,握在手里顺着鳞片的方向轻轻描摹。
“别,姐姐,真的好痒。”
宋霏笑着倒在沙发上,原本是腿的部位一挣一挣的,确实像极了一条离水的鱼。
真奇怪,这样坚硬的鳞片,感官却如此灵敏。林笛屈指在鳞片上敲了敲,问宋霏有没有感觉,宋霏点头,加大力度问她痛不痛,她摇头。
“我感觉这条尾巴一看就防御性很好的样子耶,”宋霏提议,“不然姐姐你拿刀划划看。”
宋霏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脸天真,林笛看她一眼,她是认真地觉得可以,便也认真地取了水果刀来,往宋霏手里一递:
“你自己划吧,我怕掌握不好轻重。”
宋霏就真的拿起了小刀,开始专心地戳自己的尾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在折磨地上待宰的鱼。
刀刃在鳞片上划不出一丝痕迹。刀尖与鳞片碰撞,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宋霏见一点不痛,渐渐大起胆子加重了力度,狠狠往下一刺,是那种正常人见了都要条件反射地惊叫闭眼的程度,她却眼都不眨,手下“乒”地一声——
刀尖歪了。
“姐姐,这刀质量好差呀。”宋霏看了看上面的双立人标识,无辜地道。
林笛接过这把光荣了的水果刀,摸了摸宋霏那毫发无伤的鱼鳞,又握了握她细弱的手腕:
“你力气有这么大?”
正常人用那样的力度刺下去,最大的可能不是撞歪刀尖,而是拿不稳刀而斜飞出去吧。
“不知道啊,”宋霏手腕被握在林笛手里,两只手跟没有骨头似的晃来晃去,“姐姐跟我扳一下手腕不就知道了。”
扳手腕,永恒的经典操作。
虽然她们已经暂时住在了一起,也常有亲昵的触碰,但双手交握这一动作终究还是特殊,试探的交锋,暧昧的前奏。
林笛是健身房的常客,也是拳击好手,手上力气并不小,和宋霏那小鸡爪似的毫无训练痕迹的手交握在一起,颇有种欺负人的味道。
“姐姐要让着我呀。”
宋霏糯糯道。
她的手比林笛的整整小了一号,手心冰凉,手指柔若无骨,指尖泛着透亮的玉粉色,怎么看都是一双不沾阳春水、也提不得十两重的手。
林笛算很白皙了,平日里也注重美白保养,但和宋霏这种天生白得透光的人还是比不了,两只手交叠,林笛的手骨节分明,指骨都显示着力度,这场比赛的结果仿佛不言自明。
林笛本还想着放点水,在最开始先僵持一下,再慢慢地把宋霏放倒,趁机多握一会儿,不料甫一开始,还没来得及多用点力,就被宋霏一把扳倒了,手背砸到桌面上的时候,林笛还是懵的。
她抬眼看宋霏,宋霏也是懵的,她松开林笛的手,摊开手掌做双手投降状:
“霏霏不清楚,霏霏不知道,不关霏霏的事。”
“别自己叫自己霏霏。”一个猝不及防,林笛又被她恶心到了,她捉过宋霏的手研究,清清瘦瘦一小姑娘,臂上也没有肌肉,一掰即折的模样,却偏偏能爆发出那样压倒性的力量。
“别摸啦。”
宋霏任她抓着手又摸又捏了半天,明明很享受,却还要装作不好意思地把手抽回来,鱼尾在身后轻轻摇来摆去。
“鱼尾巴都长出来了,涨点力气也是有可能的嘛。”
的确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不然林笛扳手腕大赛冠军的面子往哪搁。
赢了林笛,宋霏的心情很好,尾巴一直往上翘着,小声哼着歌。
林笛盯着她的尾巴,调笑道:
“被这尾巴拍一巴掌,会直接晕过去吧?”
宋霏闻言,忙去用鱼尾轻轻地扫林笛的大腿,道:
“我才不舍得这样对姐姐呢。”
她俩在沙发上也消磨了几个钟了,林笛吃了饭又洗了澡,去了两趟厕所,宋霏吨吨吨地喝水,却神清气爽,一次厕所也没去上过。
“姐姐,晚上陪我睡,好不好?我怕万一出什么意外情况呢。”宋霏撒娇。
双脚变成鱼尾后,她将自己的尾巴当成大型靠枕垫在林笛腰后,尾巴从后边绕上来,把林笛整个圈在自己怀里,得意极了。
林笛无情地拒绝,伸指弹了下她的脑门:“想得倒美。”
无视宋霏象征性的挣扎,她把宋霏抱回了客房,保险起见在她床头放了整整一大壶水,又在卫浴内放好了水开了恒温,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