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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鳞被冷落了好半天,在笼子里委屈得直叫唤。
把鳞鳞放出来熟悉环境,这胆小鬼却又被偌大的陌生别墅吓得不敢走动,一直绕在林笛脚边。
“现在又知道跟着我了。”林笛弯腰一把把它抱起来,放在肩头,确实像抱着个女儿。
……嗯,已经绝育了的女儿。
宋霏睡眼惺忪、如一抹游魂般飘出卧室,在厨房找到林笛时,看见的就是这充满人间烟火气的一幕:
夕阳透过玻璃窗,在流理台上洒下碎金般的影子。林笛系着粉色的Hello Kitty围裙,挽着袖口,长长了的头发松松扎在脑后,露出半张轮廓干净利落的侧脸。嘴角勾着一抹淡笑,让她整个人少了很多攻击性,哼着歌在切菜,灶台上的瓦罐中飘散出汤的香气。
鳞鳞趴在林笛肩头,尾巴把她整个脖子都圈了起来,见到门口的宋霏,开心地“喵”了一声。
林笛闻声回头,看见宋霏。
“起来了啊?晚上吃清炒娃娃菜、干煸四季豆、红烧鱼块和番茄鸡蛋汤。起太晚了,来不及做别的,明天早点炖排骨怎么样?”
宋霏怔怔。
见她站在门口不出声,林笛又问:“怎么了,还没睡醒?”
面上带笑,语气温柔。
“没有。醒了。”
宋霏这才挪过去,从背后抱住林笛,蹭了蹭鳞鳞的头。
这在过去她连想都不曾想过的场景,如今竟然可以成为生活的平常,仅仅是因为她们是恋人了,她是她的女朋友。
女朋友。
“嘿嘿。”咀嚼着这三个字,宋霏就像偷喝了蜜的小熊一般傻笑起来。
“一醒来就傻傻的。”林笛无奈道,“把鳞鳞抱走,我要准备炒菜了。”
“好。”宋霏微垫起脚,亲了一口林笛的后颈,那上面的伤痕已经逐渐淡去,比从前好了很多。她把鳞鳞从林笛身上摘下来,“今天鳞鳞怎么这么粘你呀。”
“它害怕,你先带它熟悉熟悉环境吧,免得它可能乱尿。”放松状态下的林笛着实有点不解风情的潜质,手上刀工麻利,把菜切完后,才回头亲了亲宋霏的额头,“去吧,把门带上。”
“好。”宋霏转身走到门边,又想起什么,问道,“我们明天去和我妈妈吃饭吗?”
“可以。”林笛道,“方便的话,就让阿姨过来吃吧,我下厨。”
……
约人时有多豪横,等人时就有多紧张。
许缦柔还在路上呢,宋霏就已经坐不住了,从房子的这头走到那头,一会去抱林笛,一会去逗鳞鳞,焦躁得没有一秒钟消停。
“怎——么——办——呀——”
宋霏可怜兮兮。
她越琢磨越觉得,打电话的时候,妈咪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只是准备等到见了面再来算账,回想起来眼神就不太对劲。姐姐还直接把人邀请来家里亲自下厨招待,这不就等于明牌了嘛——
“本来就是要摊牌的,放轻松。”早早就出过柜的叛逆少女·林笛如是道。
三个人,六菜一汤,已经足够彰显她的诚意。菜品都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出锅,力求许缦柔到的时候,马上就能吃到最新鲜的。
不管宋霏多紧张焦虑,许缦柔还是到了。
一辆低调的黑色雷克萨斯停在别墅前,后座门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色高跟鞋,往上是一条垂感高级的杏色西装裤。
看着许缦柔,就能轻易地想象到宋霏二十年后的样子,只不过经历了岁月的沉淀,脱去了少女的懵懂浮躁,打磨出一身波澜不惊的雍容气度。
“霏霏,小笛。”
许缦柔说起话来也和宋霏如出一辙的缓慢,但音色特意压过,不似宋霏那样清脆锐利,更能镇得住场。
“妈咪!”宋霏叫了一声,却没有扑上前去。
“阿姨,好久不见。”林笛不卑不亢道。
虽然是见家长,但两家毕竟十几年交情了,熟得不能再熟,林笛也不怯场。
“进去说吧。”许缦柔扫了两人一眼,道。
宋霏蹦跳着去挽母亲的手,见到家人的喜悦冲淡了她的紧张,她亲昵地蹭着许缦柔的肩膀,感慨万千地道:
“能见到妈咪真是太好啦。”
“你这孩子,”许缦柔道,“不是一直有打电话么。”
“妈咪不懂,不懂,”宋霏连连摇头,心下酸胀,“待会儿跟你说。”
“有什么大事?”许缦柔轻轻拍着宋霏的手。
林笛动作很快,十分钟不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就已上齐。她也是吃惯了高级餐厅的人,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倒是把许缦柔惊讶住了:
“这么隆重,都不知道小笛做饭原来这么好吃呢。”
“阿姨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林笛道。
“等会儿,我拍张照片给你妈妈。”许缦柔笑道。
宋霏问:“现在可以联系林阿姨了吗?”
“我可以,小笛的话,看情况。”许缦柔说,“情况不是很好,你林阿姨最近很暴躁。”又转向林笛,“你要是有事找你妈妈的话,最好通过我会比较方便。”
林笛平静道:“知道,谢谢阿姨。不过我没什么事。”
需要通过外人转达才能交流的母女,她们这也算是独一份了吧。
倒是宋霏一听,愣了愣,在桌下踢了踢林笛:“不是啊,我们有事的,这可是关乎全人类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