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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从高铁站打车回家,别墅区地理位置相对偏,司机师傅在路上又接了一单。宣优懂打工人的艰难,考虑到进去后要绕一大圈才能出来,便让司机将她们放在大门口了。
“好好好,我帮你拎。”宣优含着笑,接过了詹千蕊手中的拉杆。
下午的阳光灿烂,被风吹过的街道,透着懒洋洋的静谧。
一个突兀的男声从背后响起:“宣总,好久不见。找到你,真是不容易。”
詹千蕊回过头,陌生的男子站在离她们一米远的地方,笑得不怀好意。
看年纪,他和詹晋差不多大,应该不到三十岁。穿一件印着虎头的短袖T恤,下身是条深蓝色牛仔裤,脚踩低帮板鞋。
他的脸型五官长得不差,只是眉眼之间窜着一股痞气。
宣优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挡在詹千蕊前面:“你怎么来了?”
虎头T恤男子挑起眉:“您贵人事忙,当然是我主动来找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医药费的事情……”
“你先回去。”宣优附耳对詹千蕊道:“我处理完就回家。”
詹千蕊点点头,赶紧拉着自己的箱子走了。她隐约猜到他的身份,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应对。
快到家门口时,詹千蕊看见门是开着的,除了詹爸爸还有一个年轻女人背对着她。
詹永德:“你请回吧,别再来了。”
他的语气不大好,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詹伯伯,我求你了!”
听着非常熟悉,詹千蕊瞳仁一收缩。
年轻女人是——庄璐。
庄璐挂着一脸的泪,双手撑着腰站在大门处:“詹伯伯,您听我说,我妈是无辜的。她在洁德做了二十几年,什么样的为人,您不清楚吗?您让我进去,我慢慢说给你和童阿姨听,都是误会……”
“不用,你就站在这说吧。”詹永德阴沉着脸打断。
他是个胖胖的光头,脸上总是一团和气,加上他为人热心,不介意吃点小亏,所以总被大家侃成胖和尚。
詹千蕊几乎没见过,他脸色难看的样子。
“我妈她没有做假账,她是被人诬陷的。”庄璐哭哭啼啼,像是詹永德欺负了她。
詹永德:“你说完了吗?”
庄璐:“我……“
“说完了就请回去吧。”詹永德作势要关门。
詹千蕊疾步走上台阶,冷冷地看着庄璐:“我们一家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庄璐的身子僵了僵,神色一变就往地上赖,又是哭又是喊:“你们怎么能这样不通人情?!我要见童阿姨,我妈和她的关系,比亲生的姐妹都亲。我妈出事,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我要见她……”
“你别吵了!”詹爸爸的脸色更加难看,语调也愈发低沉。
现在是詹妈妈的午休时间,她近几年身体不好,根本不能为这些破事操心。
庄璐肩膀一缩,喊是不喊了,就是干嚎。
詹爸爸很想捂她的嘴,但是面对一个小自己一辈的孕妇,碍于情面下不去手。
詹千蕊一面害怕庄璐把妈妈吵醒,一面又很气愤,明明是她们母女不干人事,竟还上门胡搅蛮缠。
她抓住庄璐的胳膊,想把她往门外拉:“你给我出去!你再这样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疼疼疼!”庄璐叠声呼痛。她一只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紧紧拽住门框:“我疼!你要干嘛?!”
她迅速看了詹千蕊一眼,高声呼喊道:“你想干嘛?!你打孕妇!我要喊救命了!”
詹千蕊给她气得头顶冒烟,张开嘴话都说不出来。
人仰马翻之际,童洁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是璐璐啊。”詹妈妈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踱步下楼。
“妈妈,你怎么下来了?”詹千蕊有点慌。
她不是很希望,童洁知道陈春玲职务侵占的事情。詹妈妈身体不好,她怕她承受不了。
庄璐一见童洁就想冲上去。以前,她和童洁的关系特别好,甚至有几分忘年交姐妹的意思。
幸亏詹千蕊拽着她手臂,庄璐才没能扑成功。她直勾勾地盯着童洁,眼泪像绷断了线的串珠般,顺着脸颊往下落,看着还怪可怜的。
童洁安静地站在门边,脸上隐隐挂着淡淡的笑容。倒不是她真的在笑,而是她的眉毛眼睛全长得弯弯的,嘴角也略微上翘,所以怎么看怎么慈眉善目。
注意到詹妈妈嘴角的弧度,詹千蕊忽然觉得,宣优跟妈妈在嘴巴的形状上长得最像,天生微笑唇。
“童阿姨,我妈她……”庄璐一开口便忍不住抽噎。
童洁:“不用说了,我大概明白的。”
庄璐没有伸手拭泪,任由眼泪流淌着。童洁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包全新的餐巾纸,撕开封口取了一张递给她:“擦擦脸吧。”
她伸手要接,触到了童洁的指尖,一下子紧握在手里。
童洁让她握了一会儿,缓缓道:“先擦一下。”
庄璐用餐巾纸,将脸上的鼻涕眼泪擦了擦,一双通红的眼睛牢牢地盯着童洁。
詹妈妈温和地问她:“除了你妈妈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庄璐:“我……”
“没有别的事情,你便回去吧。”童洁的语气很平稳。
庄璐却慌了:“童阿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