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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出门开始,气氛就很微妙。一般一家四口出去,在车上都是叽叽喳喳聊天。
詹千蕊没睡够,出发以后便塞着耳塞,靠在座位上补觉。
她以为,他们路上会聊天,然而并没有。
全程安静得可怕,只有车载音响里,飘出的轻音乐声。偶尔路上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他们才会聊上几句。
往常无时无刻,不说着话的一家人,今天话少得可怜。
还是上菜解救了几人大眼瞪小眼的局面。菜色无功无过,说不上难吃,也远远谈不上好吃。
“这菜不错。”詹爸爸没话找话。
“是挺好的。” 詹妈妈口不对心
詹千蕊尝了几口,当了第一个说实话的人:“这家菜不算好吃,不如我和宣优上次去的那家。”
她对宣优努努嘴:“你感觉呢?”
宣优笑笑:“还可以。”
都是什么评价,一个两个三个,全部言不由衷。
詹千蕊皱起眉头,要不是饿狠了,她根本不太想吃。
一家人静悄悄地吃着饭,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詹千蕊是因为没人跟她说;詹爸爸詹妈妈心情复杂,二人没心思说;宣优则是完全不想说。
詹氏夫妇,不是没猜到宣优从小的生长环境,只是真正面对起来,还是止不住心疼。
他们是从苦日子里打拼出来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经历一遍他们曾经尝过的艰苦心酸。
看到现在事业有成的宣优,再看看她儿时住的小镇。不难猜出,宣优吃了多少苦,耗费了多少努力。
宫江镇离宫州,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一线城市,不少上班族光是每天上下班,都会花费三个小时在路上。
如此近的距离,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面貌。一个是摩登都市,一个是僻静小镇。
倒也不是说,看不上这个地方。只是想着宣优长在这里,詹永德和童洁作为生身父母,不由感到愧疚心酸。
一路走来,宣优不仅幸运,抓住了时代的机遇,她也一定过得相当艰难。
吃完饭,一家人驱车,来到了山上。
墓园的入口处建在山顶,门口一块大石头,上面用隶书写着“宫江墓园”,字体粗糙,看起来较为简陋。
进去后,往下排列着一排排墓碑。
骄阳似火,墓园空旷寂静。就算是大夏天,身处在墓地,也觉得脚底冒寒气,沿着小腿肚爬上背脊,再窜上头顶。
詹千蕊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老老实实站在宣优的身后。
宣优抬起手,往下一指:“他的墓大概在那个位置。妈妈的墓还要在底下,她去世的比较早。”
詹永德听了,吃惊道:“他们没有葬在……哎哟!”
他被童洁狠狠地踩了一脚。
詹妈妈这脚还是踩晚了,詹爸爸瞬间反应过来,讪讪地摸着光秃秃的后脑勺:“我是说……”
“早些年,没有双穴的墓地卖。”童洁抢在詹永德前面说道。
宣优没有吭声,捧着束菊花,静静地站在原地。
詹永德和童洁,有些不知所措,盯着宣优的背影,不晓得说什么是好。
“我们先看爸爸,还是先看妈妈?”詹千蕊低声问,打破了寂静。
詹氏夫妇愣了愣,他们不单是回来看已故的吴氏夫妇,看宣优从小到大生活学习的地方。
同样的,他们也是陪着詹千蕊,来祭拜她从未见过面的亲生父母,还有他们曾居住的地方。
他们多顾着心疼宣优了,照顾安抚宣优的情绪,却忽略了詹千蕊。
童洁内疚地摸了摸詹千蕊的头。
“先去下面看妈妈吧,到时候不用走回头路。”宣优转过身,从詹妈妈手里接过花篮:“要往下走蛮长一段,花篮有些重,我来拿吧。”
她侧过脸对詹千蕊说:“妈妈身子弱,下楼梯不方便,你扶着点。”
说着,宣优顺手接过,詹千蕊抱着的花束。
“那么多,你好拿吗?”詹妈妈不放心地问宣优。
宣优:“好拿的。”
路不好走,下去的楼梯较为陡峭,铺的石板也不算平整。
宣优和詹永德,提了不少上坟用的东西。詹千蕊扶着童洁,走得小心翼翼。几个人走得不发一语。
走了一段,宣优在一处墓道,稍作停顿:“就在里面了。”
一个个墓碑,间隔得紧密,人要侧着身体,面对墓碑才比较好过。
宣优领着大家,在一处墓碑停下:“到了。”
她把花篮递给童洁,再将一束花递给詹千蕊。这才俯下身,把自己的那一束,放在墓碑前。
詹千蕊也学着宣优的样子,将花束放了下去,仔细调整了位置。
然后,詹千蕊直起身,和墓碑照片上的女人,对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太忙了,晚上十一二点打开电脑,写到凌晨两点多睡觉,第二天还要早起。
精力不大够用,导致文章有些地方,可能过渡得不太好
本周日,会修一下近几章
只想让蕊蕊和优优捅破窗户纸,赶紧开始恋爱!
第46章
微微开裂的黑白照, 下面刻有她的名字,字上的墨色斑驳了。
对着亲生母亲的墓碑,詹千蕊生出了不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