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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寒芒陡然绽开,即便是他躲得够快,系住骷髅面具的带子还是被刀锋切断。
只见他按住了脸上的骷髅面具,足尖一点,飞上了房檐。
柳溪本想追去,哪知他竟猝不及防地回身一抖长袖,袖中寒芒骤现,数十枚淬了毒的毒针便好似流星雨般射来。
“走!”柳溪一人一刀,如何能拦住这数十枚毒针?
只见她一手揪住景岚的衣领,运起内劲一抛,景岚便被扔出了好远。
“铿铿!铿!”
柳溪挥动手中惊月,顺势扫开数枚毒针,足尖一点,掠到了一旁的栏柱后,看着剩下的毒针纷纷钉入了石栏之中,在月光下隐隐透着碧色。
景焕突然撅起了屁股,皱紧了眉头惨呼道,“小五,疼!好疼!我好像中针了!”
柳溪蹙眉,先前只顾着救景岚了,地上这个景小四她实在是顾不过来,兴许是方才出刀扫针时,不小心把其中一枚扫到了他的身上。
景岚惊魂未定地冲了过来,仔细瞄了一眼,只见景焕屁股上果然钉着一根银针。
“四哥,你别动,我给你拔针!”景岚大急,捏住了针尾,试了几次都拔不出来。
柳溪漠然走了过来,景岚惊呼,“你想做什么?!”
“啪!”
只见她猛地一掌拍在了景焕的屁股上,藏了内劲一震,那半截银针便被震了出来。
景焕捱了嫂嫂这一下,觉得又羞又臊,瞬间脸红了大半,加上他一袭红衣在身,衬着脸更是羞红,哪里还好意思多说一句话?
景岚听不见四哥呼痛了,急问道:“四哥,你说句话啊!她可是伤了你?”说话间,她狠狠一瞪柳溪,“柳溪,你对四哥做了什么?”
柳溪不急不慢地自地上捡起了那半截银针,她左右看了看,瞧见了被斩断的半截淬毒针尖,将那半截银针轻轻抛开,淡声道:“放心,那针没有毒的。”
景岚满腹仇火,忍不住激动地问道:“柳溪,你处心积虑地嫁入我东海景氏,到底图什么?”
柳溪微惊,她转眸看向了景岚,微笑道:“阿岚,你应该唤我一声嫂嫂。”
厚颜无耻!
景岚死死咬牙,打死她也不会唤她嫂嫂!
她清楚地记得上辈子的那一幕——
自小女扮男装,行走江湖确实方便不少。可姑娘家总比儿郎喜欢干净,下榻客栈后,景岚总会把门窗关好,舒舒服服地洗上一个澡。
哪知?
她解开裹胸的长布,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条黑影就破窗而入。
“叮铃!”
刀穗上的银铃铛清脆作响,那黑衣女子警惕地往她这边一看,像是一只野外的黑豹子瞬间寻觅到了香喷喷的小棉羊,竟一瞬也不瞬。
景岚彻底慌了,连忙扯了外裳穿上,匆匆系好了衣带,厉声道:“你!”
“闭嘴。”黑衣女子看清这人是个小丫头后,这小丫头左右也没有兵刃,便略微放心了一些,收起了惊月。
景岚又羞又惊,“你还不走么?!”
“走哪里去?”黑衣女子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反倒是在椅子上一坐,处理起左肩的伤口。
原来受伤了。
景岚终是冷静了下来,她看了一眼破了的窗户,今晚肯定是不能沐浴了,这屋子也是住不成了。
“一会儿小二来了,你帮我打发了。”黑衣女子忽然抬眼,眸光像是黑夜里的冷月,明亮中带着一抹生人勿进的寒意。
景岚忍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匆匆抱着其他衣裳跑到了屏风后,快速穿戴整齐,便想离开这儿。
“景五公子,你这怎么了?方才听见好大的声响,是什么打坏了么?”小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景岚本想搪塞几句,说半夜练功不小心把窗户打坏了,就顺势换间房。
哪知颈边忽然贴上了一道冰凉的刀锋,黑衣女子气声道:“小丫头,说错话,可是要没命的。”
长那么大,她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威胁!
偏偏她只能哑忍,磨着小牙低声道:“没事,我不小心打坏了窗户,明日一并结算给你。”
“可要换一间上房?”小二倒也不怕景五公子赖账。
想换!可她如何能换?
这黑衣女子可不是黑豹子,这会儿像是一条缠在她身子的黑蛇——景岚很快便发现,藏在黑衣女子黑色小靴靴底的雪刃也露了出来。
她漠然微微抬腿,足尖的雪刃抵在了景岚的膝盖骨上,似是在说,你换换试试?
景岚暗暗握拳,只能继续道:“不必了,这样反倒是凉快。”
“那就请公子早些休息吧。”小二摇摇头,终是退下了。这江湖人的习惯可真奇怪,大半夜练什么武功,这暑气炎炎,开窗是凉快了,可蚊子也多呀。
“满意了?”景岚回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黑衣女子放下了腿,雪刃收回了靴底,抵在景岚喉咙上的惊月却迟迟不肯松开。
她颇是惊讶地笑道:“景五公子原来是……”
“我警告你!这事若是……”
“若是什么?嗯?”
惊月凉凉地从景岚肌肤上移开,景岚只觉一股透心的寒意袭来,瞬间噤声。
“等你有本事杀了我,再说那些话吧。”黑衣女子冷声说完,顺势勾了一下景岚的下巴,“景五姑娘。”眸光带着一丝戏谑,她冷嗤一声,走到了窗边,凝眸看了半晌,确认外间安全了,便掠出了窗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