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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十一娘回道:“殿下是怎么了?”
“你到底是何居心?!”
“殿下……”
“你不是拾儿!哪怕你学再像,你也不是拾儿!”
楚夕哑声厉喝,骤然掐住了崔十一娘的喉咙,“下次,不要再让本宫看见你有她的影子……否则……”她的声音颤抖起来,看着崔十一娘陌生又熟稔的眸光,楚夕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
她厌恶她!
楚夕颓然松手,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十一娘,你给本宫记好了!”说完,她一抹涌出眼眶的眼泪,匆匆走出了房间。
崔十一娘怔怔地看着楚夕的背影,噙着眼泪忽地笑了出来。
她的傻殿下,原来还记得她。
“咯吱——”
原本掩好的小窗忽然打开,有人从外抛入一瓶膏药,被崔十一娘牢牢接住。
“记得上药。”
“多谢师姐。”
夜雨微寒,这世上其实不止她一人沐雨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看,下章这两只会不会相认?
第219章 番外 十里烟花
马蹄走在骊都的雨巷深处, 清脆的蹄音响彻雨夜。
楚夕坐在马车之中,怔怔地看着方才打崔十一娘的手掌,火辣辣的滋味尚未消除, 甚至手指还忍不住微颤。
为何会觉得难过?
楚夕不明白,不过是个风尘女子, 为何今晚会起念去看她?看就看了, 为何她那儿会有那么多拾儿的影子?
就算是处心积虑的靠近, 也须得知道拾儿这个人,知道拾儿曾经怎样对她?
“停车!”
楚夕恍然,崔十一娘定然是认识她的拾儿的,否则根本不可能学得这般像?她的心绪激动,倘若她没有料错,拾儿或许还活着!
“回十里烟花巷!”楚夕激动地下了命令。
随行的赶车内侍恭敬地回道:“诺。”
马车在雨夜调转了一个方向,内侍扬鞭策马, 赶车载着楚夕往十里烟花巷的小楼行去。原本贴身护卫的两名禁卫只跟着跑了半程, 忽觉口鼻被谁一捂,还来不及惊呼,便被身后的黑衣人割破了喉咙,拖入了后巷僻静之处。
也许是夜深的缘故,也许是杀手早就算准了楚夕的路径, 这一路回城大街上竟空无一人。
一把纸伞从檐下走出,执伞之人雪衣华服,低头扯了扯微皱的衣摆,含笑对着内侍唤道:“小李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吁——”内侍勒停了马儿,恭敬地跳下马车,对着驸马曹阳一拜, “见过驸马。”
听见了曹阳的声音,楚夕只觉败兴,冷声道:“不必理他,小李子,你赶你的车。”
“难得你我同路,公主载我一程,如何?”曹阳走近马车,掀起车帘,看向了车中的楚夕,他最不喜欢她做公子打扮,不悦道:“怎的?公主也想去十里烟花巷找姑娘寻欢作乐?”
楚夕冷冷道:“本宫与你不同。”
“公主确实与我不同,你与十一娘却一模一样。”曹阳的语气中带着一抹嘲讽,“都是以色事人……”
“曹阳,时至今日,你别以为本宫还要依仗你们骊都曹氏?”楚夕挑眉警告,“本宫的容忍也是有限的。”
“怎的?公主还想休夫么?”
“你配当本宫的驸马么?”
曹阳眸光一沉,“看来,你我夫妻确实情尽了。”说着,曹阳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递向了楚夕,“我也当够这种驸马,从今往后,你想找男人也好,找女人也好,你我两不相干。”
楚夕接过书信,信封上写着和离二字。
“呵,曹阳,你可想好了?”楚夕再问。
曹阳放下车帘,“我可是给足了你体面,长公主殿下,有些事可不要太过得寸进尺了!”说完,他嫌弃地擦了擦手,冷嗤一声,执伞离去。
小李子小声道:“殿下,还去十里烟花巷么?”
“去,怎的不去?”说罢,楚夕打开了信封,抽出了那封和离书。
起初楚夕想和离,却碍于骊都情势,不得不按捺下对曹阳的厌恶。后来楚夕想和离,曹阳就是不允,甚至还放出话去,倘若楚夕敢休夫,那他便扬言天下,坐实她与千蛛楼少主聂广的那些风流韵事,让天下人评评理。
相互折磨多年,楚夕终是等到了这一日,说不高兴,那都是假话。
展开和离书,微尘自书信上弹起,楚夕只觉眼睛一痛,“啊!”
小李子急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本宫的眼睛……好痛……好痛……”楚夕下意识地去揉火辣辣的眼睛,只揉了几下,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她暗觉不妙,“曹阳你好大的狗胆!小李子,快回宫!”
“诺!”小李子正欲扬鞭,只听雨夜中响起一声惊弦声,他只来得及痛呼出一个气音,便被一箭穿喉。
楚夕知道今晚是着了道,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她摸到一直藏在腰间的匕首,紧紧捏住刀柄,竖耳听着外间的动静。
两条黑影从檐上飞落,斗笠早被夜雨打湿。
两人相互递了个眼色,故意往地上扔下一块庆元侯家的令符,提刀快步走向楚夕。
朝野皆知,这几日庆元侯最恨的人莫过于长公主。所以长公主若是半夜暴毙,又能与庆元侯扯上关系,曹阳便能顺势掌了权,又借机收拾那只大肥羊庆元侯。他早看楚夕不顺眼多年,今夜便是与这贱人断得干干净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