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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离把食盒往桌边一放,走近床边,给景岚把了下脉,确认一切无恙后,对着柳溪微笑点头。
柳溪轻舒一口气,扯下面巾后,侧脸看向景焕,“她险些中毒变成半人半尸的怪物,所幸有《鱼龙舞诀》护体,那些异花之毒都聚在皮肤表层,妹子给她剥了毒皮,现下已无大碍。”
“啊!”景焕大惊。
“你成日就贪玩,没听说骊都已经陷落了么?”柳溪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责备,“过几日便要行冠礼的人了,也该学着稳重些了。”
景焕听得羞愧,抓了抓后脑,“百里姐姐教训得是,我一定收心!”
“柳秋那边……”柳溪想了想,还是先开了口,“你这几日用心点,多看着她些,若是药丸发作……”
“我、救!”沈将离拍拍胸膛,看向景焕,“找、我!”
景焕重重点头,“好!”
柳溪拿了干净帕子,轻柔地给景岚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让阿岚静静休养吧。”
景焕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将离,他只希望沈将离不要误会他与柳秋有染。
沈将离嫌弃地走向房门。
景焕微笑看她,以为沈将离想找他说点什么,哪知沈将离竟是把房门一关,把他拦在了房门之外。
看来,沈姐姐是真的不喜欢他。
景焕心头酸涩,无奈地笑了笑。小五确实在很多事上,比他稳重可靠多了,沈姐姐看不上他这样的人也是正常。
苦涩笑笑,景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让鼻酸稍微缓了缓,他揉了揉涌起泪花的眼睛,在两名护卫面前佯作无事地负手走远。
娘亲常说,不可强求。
景焕终是领悟了娘亲教他的这句话,虽然难过了点,可好在景焕并不是个死脑筋,许多事只要想明白了,也不是不能释怀。
他想,等他跟小五一样稳重了,或许,许多事会变得不一样。
沈将离拴上了门栓,静默地在门后站了片刻,才走到桌边,把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拿出。
柳溪放下帕子,走了过来,温声道:“其实……小四心眼不坏。”
“知、道。”沈将离心知肚明,只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可以当他是弟弟,却不能把他当成心上人,自欺欺人又害人害己。她坦诚地对着柳溪笑了笑,比了个手刀的动作,“乱、麻。”
柳溪轻笑,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认真道:“若是日后遇上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姐姐。”
沈将离点头,“一、定。”说完,她急切地换了另外一个话题,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快、吃。”
“好,吃饭。”柳溪与沈将离一起坐下,温馨地吃了一顿晚饭。
随后,沈将离收拾好了碗筷,收入食盒之中,又把最底层的食盒抽了出来,取出了放在里面的药粥。
“快、醒。”沈将离算好了时辰,景岚也差不多该醒了。
柳溪笑道:“妹子都累了一天了,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
“碗、筷?”沈将离指了指碗筷。
柳溪温声道:“都交给我。”
沈将离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了配好的第二瓶麻沸散,放在了柳溪掌心,“一、日。”
“嗯。”柳溪微笑着摸摸沈将离的后脑,“路上湿滑,妹子走慢些。”
“我、熟!”沈将离莞尔点头,将房门重新打开,退出了房间。
柳溪起身关上房门,把麻沸散与药粥都端到了床边,拉了凳子放好。
景岚合眼昏睡,安静得像是一只熟睡的小绵羊。
柳溪在床边缓缓坐下,重新拿起帕子,给景岚擦拭冷汗。她一面心疼景岚,一面心弦又紧紧地绷着。
云姬吩咐柳秋办事,柳秋中途叛变,想必云姬定会报复柳秋,更危险的是——魏磊身世一事若是让云姬宣扬出去了,只怕西境生乱,十年休战顷刻间便化成烟云。
思来想去,柳溪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明日便找薛清弦商议此事,最好借千蛛楼的名头,把魏磊的身世咬死,他就是魏谏白与柳素的亲生儿子。
“嘶……”景岚苏醒时的轻嘶声让柳溪回过神来。
柳溪柔声问道:“饿不饿?”
“疼……”景岚蹙眉,削皮可比挖肉疼多了。
柳溪微微弯腰,双手杵在景岚两侧,心疼地在景岚唇上啄了一口,“忍忍,吃了东西,服下妹子的麻沸散,就不疼了。”
景岚的右臂搭上了柳溪的腰杆,摇头道:“东西我吃,麻沸散我就不吃了。”
柳溪蹙眉,“你不是喊疼么?”
“疼了还有溪儿,我能忍住。”景岚的话虽然无赖,却足以安慰柳溪。
柳溪忍笑,刮了一下景岚的鼻尖,“你可别想仗‘伤’做坏事。”
“我哪敢做坏事啊?”景岚忍痛凑上脸去,用鼻尖蹭了蹭柳溪的鼻尖,“我只是舍不得你一个人忙里忙外,我虽然伤着,可也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
“比如?”柳溪双臂交叠,枕在了景岚胸口。
景岚眸光深情又真挚,“你我的婚事。”
“你想一瘸一瘸地踢我花轿啊?”柳溪忍不住打趣她。
景岚微微昂头,“我可不会让旁人笑话你,定要养好了伤再娶你。”
“哦?”柳溪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