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9点，湛江辞还在下面客厅，加菲最近缠湛江辞缠得紧，天天窝在她的怀里面，也不像前段时间，天天出去野，于是，一身膘也就养得更多了。
    苏清欢在楼梯上面，拿着手里的盒子，不断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深呼吸，吸气......呼气......
    吸......呼......
    吸......呼......
    ......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跳速度降低下来，苏清欢准备下楼了，下面湛江辞忽然回了头“清欢？”
    苏清欢一个踉跄“啊？啊，江辞姐姐。”她慌张把手里的盒子往后面一藏，手背在背后，站得笔直，跟个罚站的小学生似的。
    明明的寒冷的冬天，苏清欢额头上一滴冷汗下来。她咽了咽口水。
    湛江辞抱着猫，整个人窝在沙发里面，慵慵懒懒的，柔着个调子：“写完了？”
    她以为苏清欢一直在上面隔音室写曲稿，却没想到苏清欢是在上边儿调节心情，让自己不要紧张。
    “嗯，写完了。”
    湛江辞问她：“下来看会儿电视吗？”湛江辞不怎么看电视剧，反而喜欢看些纪录片，苏清欢有时候会陪着她看，两个人在家里面会把投屏打开，那样视觉效果会更好。
    她先是转台转到苏清欢爱看的一台歌唱综艺节目的频道，不过已经播完了，然后她又转了回来。在显示屏上面搜索着，最后打开了一个讲述大秦历史的纪录片。
    苏清欢紧了紧衣服口袋里面的盒子，脖颈僵硬着，又小小呼出一口气，幸好是冬天，衣服比较厚，她口袋里藏了东西，湛江辞也看不出来，要是换了夏天，铁定一眼就发现了。
    苏清欢偷偷瞅瞅旁边的湛江辞，她抱着猫窝在沙发上面，头发微微散着，脸上带着她看文件时经常戴的眼镜。
    苏清欢轻声：“江辞姐姐。”
    “嗯？”湛江辞仍在看电视，随意应了她一声，之后没继续听见后面的话，她把影视的声音调小，然后转头看苏清欢，语气柔和：“怎么了？”
    苏清欢没回答，实际上她正处于纠结当中，本来她想的是在12月31号晚上12点的时候，向湛江辞求婚，但是那时候湛江辞估计已经回房间睡觉了，那就得早一点儿......
    可是早一点儿这流程就不一样了。
    她预先排练的是，在11点半的时候拉湛江辞出去看星星，天气预报说了，明天天气很好，那今天晚上夜景应该也不错，看了会儿星星后就把话题聊到明天的元旦节上面，然后扯到礼物上面，再然后......自己就跪下......
    一切都想得很美好，然而最大的疏漏是，湛江辞最近都是11点左右就睡了，她总不能拉着不让人睡觉吧，还有......苏清欢瞟了瞟外面黑漆漆的天空，莫说满天星星了，这连一颗都找不出来。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湛江辞看了看表，“是饿了吗？”
    今天苏清欢起得晚，早饭的时候是10点半吃的，然后午饭和晚饭混合，是3点半吃的，现在晚上7点多，湛江辞觉得她估计是饿了，下来找吃的来了。
    “不是。”苏清欢摇头。
    “嗯？”湛江辞抬了抬眉，“遇到什么事了吗？”加菲这时候也喵了一声，湛蓝眼睛盯着苏清欢，像是在和她说话。
    “也...不是。”苏清欢小声。
    那是什么？这人下来之后就一个劲儿盯着自己，一点儿余光都没分给电视荧幕，肯定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湛江辞也不逼她说，只静静看着她，越看苏清欢越紧张，口袋里捏着盒子的手都浸出了汗。
    湛江辞瞥了瞥苏清欢一直放在口袋里面的手，然后视线重新转向大屏幕，但是却仍然未调大声音，纪录片解说声音几不可闻，连加菲的猫叫声都比它大声。
    又过了半分钟，苏清欢牙一咬，“江辞姐姐！”，她忽然放大的声音把加菲吓了一跳，差点从湛江辞怀里跳出来。
    湛江辞眨了眨眼。
    “你.....你.....你......”苏清欢一边‘你’，一边把口袋里的盒子拿出来，她一开始的声音很大，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而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她本来想说‘你嫁给我吧。’但是后面支撑着她说这句话的一股气直接就泄了下来，于是就变成了小声的“要不......要不......你......你娶我了吧？”
    为了大屏幕的观影效果，客厅里面只开了过道那边的一盏灯，这边只有大屏幕照过来的忽明忽暗的灯光，一束略显明亮的灯光照在苏清欢拿着盒子的手上，盒子里面一闪而过的一束银色光芒。
    她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听得出来，声音有点发抖，捏着盒子的手不自在地动来动去。
    苏清欢心里有点担心地想：她为什么不说话呀，是自己太莽撞了吗？是还在考虑？亦或是......现在还不想结婚？是在考虑怎么委婉地跟自己说吗？虽然她心里有很大的把握湛江辞会答应自己，但是......但是她是不是太冲动了，选了一个不好的时机？要是湛江辞现在真的不想结婚怎么办啊？
    “你，嗯....，我.....”苏清欢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是不是该说些玩笑的话来缓解尴尬，或者要当作一些没发生过？
    她偷偷瞥一眼对面，心里想着：她怎么不说话啊？
    苏清欢的手有些颤抖，拿着盒子的手紧了又紧，她有些不太敢看对面的湛江辞，也不太敢看手里的盒子，她连视线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