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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杀了人、做错了事还遮遮掩掩不肯承认,嘴上说着自己错了,实际上心理并不这么觉得,所以想要开脱,找借口、找托词,这还修什么佛?不过也还是个人罢了。
“我并非知晓当年,”周怀瑾淡淡道:“我比大哥还小许多,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何以知晓如此往事?不过是猜出来的罢了。”
千遍万变,套路不变,这样的事情听多了,猜也能猜出个一二。
“若果我没猜错的话,徐长老的那封信就与当年的是有关吧?或者说与当年的那个婴儿有关?”周怀瑾继续道。
“不错。”智光和尚面带愧疚的看向乔峰道。
当年他们杀了那位契丹少妇之后,被围攻的武士悲愤交加,面对十数人的围攻也丝毫不落下风,终于将他们全部打败,死的死伤的伤,领头大哥和汪帮主也被定住穴道,倒在地上不能动弹。而智光和尚和赵钱孙因为恐惧,在死尸中得以幸免。
那契丹人并未将他们赶尽杀绝,而是奔至妻子身边嚎啕大哭,悲声不绝,以至于连智光大师等人也感同身受。
这人好生收敛了自己妻儿的尸体,然后对着领头大哥痛斥一番,面对契丹人,大哥自是怒目相向,那人便仰天大吼,在悬崖边用契丹文刻下一行遗笔,然后抱着妻儿跳崖自尽了。
听到这里,众人心思混杂,假设这人真的是要来偷袭少林寺的人的首领,他既已得胜,自该赶尽杀绝、乘胜追击才是,怎么居然会跳崖自尽呢?事已至此,他们仍有人不肯相信他是无辜的。
周怀瑾心头一动,他记得杨大哥的妻子也是跳崖自尽,不过崖底令有玄机,这才活了下来,多年之后被他抓住了那一只蜜蜂,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放下绳子,两个人这才重逢。听描述,以这位契丹武士的身手,这样的悬崖倒也真的未必就难得住他,会不会他也还活着?
那他又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或许也还存在与这个世上呢?他又为什么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宋人,难道就不怕他们对一个孩子也动手吗?毕竟他刚刚杀完这些人的兄弟,知人知面不知心。
或许这个婴儿恐怕就是乔峰了。
他看了一眼乔峰,只见他大哥丝丝握拳,似有心事,便知他大哥应该也是察觉了什么,毕竟这几个老家伙言语、神色之间多有暗示,全冠清也说关于他身上有一个能颠覆丐帮的大秘密,就差没直接点名你乔峰有问题了。
那人跳下谷底之后,智光大师才终于爬起来,向下望去,只见那峭壁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知道这人必死无疑,正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得孩儿啼哭之声愈来愈近,跟一道黑影从谷中飞过,只听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正好跌在了汪帮主身上——
“那小儿竟然还活着!”有人低呼道。
“不错,原来他母亲被杀,这小孩也跟着摔在地下,闭住了气,那辽人悲痛之余以为他随着母亲已去,于是悲痛之余投崖自尽,不料那婴儿半途又被惊醒,兀自啼哭出声,被他父亲又抛了上来,正正好好落在了汪帮主身上。”智光大师道:“这辽人在坠落之时依然能兼顾这么多,着实是个机智厉害的高手,有这样的对手,不可谓不恐怖。”
乔峰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又得到了先前周怀瑾的暗示,心里早就起疑,不由的追问道:“后来那婴儿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每每看到这里都很气,虽然但是,你们杀了他的父母,凭什么要他也觉得你们是对的呢?连份遗言也不肯交代,就为了所谓的“面子”,带头老大哥,呵,就这???
第九十四章
智光大师又念了一声佛号,面有愧色。
周怀瑾虽然对他的言行颇有反感,却也知道如果当年那个婴儿真的是他乔大哥,那么这几个人必然是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将他抚养长大。养恩和杀父杀母之仇,孰轻孰重,怕又是一道难题。
何况他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吗?这些年乔峰没少为了维护大宋的和平稳定对辽和西夏进行阻挠,死在他手里的辽人恐怕也未必没有,那么对面的人又愿意认他吗?
就像周怀瑾想的那样,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对一个婴儿下手,便将他带回关内,第二天又重回雁门关,将兄弟们的尸体一一收敛。这事他们已经很冷静下来了,因而察觉了整件事情多有不对,便将那契丹人临死前刻下的字拿到关内去找人翻译——
“我们再三确认,只是倘若那文字说的是真的,便是我们做错了事,不但殉难的那十七名弟兄死得冤枉,还带累了这些无辜的契丹人,尤其是那对夫妇,更是对他们不起。”智光大师垂首叹气道。
“智光大师,不知那契丹文写的是什么?”周怀瑾道。
众人也纷纷叫道:“是呀!何以对不起他们了?”“那些契丹人究竟是什么人?”
智光叹道:“诸位,非是我不肯相告,只是事关带头大哥和汪帮主的声名,若是我们真做错了事,单我一个无名小卒算不了什么,汪帮主已逝,我岂能胡乱抹伤他二人?”
周怀瑾道:“话虽如此,难道这么多年便没有人再求证过此事吗?”
智光大师道:“惭愧惭愧,毕竟事关重大,当时我们几人仍恐契丹来袭,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少林,与前来相助的各位英雄好汉一并守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内竟无半点险情,待我们想起找那报讯之人详加询问的时候,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逃掉了,这才确认那人的确是将中原武林全都愚弄了一番。经此一役,双方都损失了不少人马,当真是冤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