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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被窝里传出来的,安乐乐脸色一变, 微微掀开被窝看见了一双发光的蓝色竖瞳,蓝眸的主人笑嘻嘻地对她笑着。
“咿—呀。”被吓到的安乐乐猛地拉下被子,盖在这个憨批脸上。
“别捂别捂。”夜斗感觉安乐乐企图捂死他,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呀呀呀,我错了,起来喝药啦。”
这么一折腾,睡得再死的人也得醒了。绫辻行人坐起身冷脸从被窝里揪出来一只夜斗神,他像是看一堆死肉一样看着他,“不懂礼貌的话,那你就先去死一死好了。”
“嘤。”被绫辻行人提溜起来的夜斗企图萌混过关。
绫辻的起床气好像很重的样子。安乐乐抱着被子有些害怕,因为她也是把他弄醒的元凶之一,“嘤,轻点打。”
“哈?”绫辻行人的眼神扫过来。
安乐乐缩了一下肩膀,颤巍巍地伸出手掌心,“走错被窝是我的问题,最多给你打一下。”
绫辻行人打了,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是很痛,就是戳了一下的感觉。安乐乐捧着补气的汤药,用手摸了一下被弹的地方,低头喝了一口味道酸甜苦咸综合在一起的汤药,据说大补。
安乐乐喝了一口,眼泪像是溢出杯口的茶水,一颗颗往外冒,她用手背去擦,擦红了一片,“呜,喝不下去。”
绫辻行人倒是一口喝完了他那份,他眉头紧锁嘴里呼出的气都充满了苦味。
“乖啊,喝了药身体才能好。”夜斗苦口婆心地劝着,分分钟代入了妈妈角色。安乐乐一边哭一边喝,“呃,我从来,呃,都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中药。”喝完之后,安乐乐哭得不能自己。
“这里面都是很宝贵的材料呢。”夜斗满意地看着安乐乐终于空了的碗,安乐乐心里只想着,为什么自己这么“懂事”,不想浪费夜斗的心意,为什么就不能任性一点。而且她的哭泣完全是生理性的,无法抑制。
也就是说,她是被苦哭了。
安乐乐抽抽搭搭的,嘴巴里都是苦味,“好苦。”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喝水,以免冲淡了药性。蓝宝仗着自己受宠,爬上来好奇地舔了一下安乐乐的嘴角,瞬间被苦倒了。安乐乐破涕为笑,接住吐舌头的蓝宝。
等到了时间,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只有眼睫上还挂着的泪珠昭示着她曾经哭过。
安乐乐低头安静乖巧地喝水。
“还是十六岁的样子。”夜斗执起安乐乐的左手观察她手上的皮肤,若有所思。细腻光滑,不曾劳作的手,右手上只有写作留下的薄茧。“娇气得不行。”他调笑地说。
安乐乐哼了一声,找不到反驳的点,谁叫她刚刚被药给苦傻了,太丢人了。
“确实有被人宠过头的表现。”绫辻行人抬手摸摸安乐乐的脑袋,身体下意识地撒娇,蹭了蹭他的掌心。
“?”安乐乐歪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曾经立志于将她宠成小废物的彭格列猫猫们饶有闲心地甩着尾巴看他们的小作家被补药给苦傻了。
“嘤,好苦喵。”只是尝到一点渣子的蓝宝也被苦傻了,嘤嘤嘤地求抱抱。安乐乐自然将他抱起来,一起鼓脸,“真的好苦哦。”
另一边,早早地就被中原中也灌进一碗药的太宰治趴在沙发上掐着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要被苦死了,“呕,被苦死这个死法真可怕,差一点我以为我就要看见阎魔大王的脸了。”太宰治死后的劳动力被预定了,因此连最爱的入水都没有动力了。
太宰治摸了一下下巴,他试过在国外入水,可惜水太浅并没有入水成功,也没有看见任何地狱。不过在春和老师写的小说里,各国的地狱联通,若有人客死异乡会有安排固定的线路回家。说不定,欧罗巴的地狱和日本的地狱也是如此。
“拿来。”江户川乱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绿色眼睛,显得有些孩子气,看了太宰治表演这么久,他都有些不耐烦了,“小白蝉给我的手信。”
太宰治显然是不可能在乱步面前装傻充愣成功的,他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纸。呼啦一声江户川乱步滑着转椅,滑到太宰治面前高高兴兴地拿走那叠保存不当,以至于有些褶皱的纸。安乐乐在欧洲写的手稿。
应该是太宰治撺掇着安乐乐把这些随笔拿出来,本来他想私吞,结果安乐乐要他送去给江户川乱步,却并不限制他看。
太宰治闷闷不乐地趴了回去。
“旅游笔记?啊,那些人怎么这么笨的……唔,小白蝉太死心眼了,还有这个欧洛丝是谁啦。”江户川乱步没有三两下看完稿子,反而是很用心地一张张阅读,笨手笨脚地把纸抚平。
放下手稿,江户川沉默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用手指碾了碾桌上的蓝色玻璃珠子,一不小心,玻璃珠子便轱辘滚走了。
【伦敦,灰蒙蒙的天空,伴有小雨
那是发生在十九世纪浓烟滚滚的伦敦,向来被伦敦大小案件急得焦头烂额的苏格兰场,忽然名声鹊起,以不可挡之势漂亮利落地解决了困扰伦敦市民数星期的黑巫术杀人案件。
“‘凶手以纯洁的少女为祭,残忍杀害了三名少女,在迫害第四名少女时,英勇无畏的苏格兰场警官制止了企图行凶的凶手。’瞧瞧,上面都说了些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华生医生医生气愤地将报纸扔到桌上,“难以想象,你竟然就把功劳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