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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福宫在西六宫的西北角,正殿只有三间房,敬嫔端嫔各占一半。从主位到其他小主,大家都在为住房问题而头疼。如果要是能跟着园子里面居住,大家都觉得轻松很多。
这样就形成了留在宫里面的人觉得轻松了,跟着去园子的人也觉得能松一口气的局面。
这种事情一点儿都不夸张,毕竟咸福宫已经人多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经常会发生隔壁的人晚上说两句梦话另一边儿的人都能听见的事情。
主子奴才一大群,各种矛盾随之多了起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平时不管那么多事儿,同样住在西六宫的几位娘娘,比如说荣妃贵妃和宜妃,他们都不想和咸福宫的事儿沾上关系,听见了也觉得耳朵疼。
而田蜜又没去过咸福宫,别说咸福宫的那些低位嫔妃了,就是其他人她也不认得。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田蜜觉得肯定是因为这些人斗心眼弄出来的,这个时候为时已晚,哪怕自己自责,或者是惩罚了罪魁祸首,也没办法挽留一条性命。
田蜜这边想的是赶快把矛盾解开,亡羊补牢,把这些低等嫔妃分到各个地方,但是自己手下的宫女们觉得,这就是趁着太皇太后不在家,咸福宫里的人是棋子,是各位娘娘推出来打田蜜脸的。
田蜜没有考虑那么多,直接让人到咸福宫里面审问,没想到这一问,果然出事儿了。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每个人都变得小气了起来,严重一点说就是变得为人狭隘,除了算计一些眼前的蝇头小利,更是为一些没影的事情你争我夺
以前大家顶多是觉得日子没什么盼头,过一天少两晌,可是自从德妃死了之后,敬嫔端嫔从以前的好姐妹迅速撕破脸。
两个人手下都拉了一帮人,许诺她们:一单成了妃子,就带他们立即离开咸福宫搬到永和宫去。
于是这两帮人马斗得你死我活,而刚刚去世的那一个老常不是病死的,而是冻死的。
刚开始这个老常在脾气好,正所谓人善被人欺。她本来是端嫔的手下,敬嫔的人先是把她过冬的衣服“借走”,她有病了之后,端嫔也让人给她找太医了,但是病的人太多,两方争夺之下故意把她给漏下了。缠绵病榻,又没有什么有魄力的奴才,更没有银子,冬天连炕都烧不起——分下来的炭也别人“借走”了,她自己哭哭啼啼的吃了几天冷饭,在接近年根儿的时候实在顶不住了,晚上睡下去第二天就没起来。
田蜜知道这个真相之后,把自己的牙根咬得咯咯响。
而且这个老常在的死因也传遍了东西十二宫。
贵妃知道以后,先想着八成皇贵妃要把手插到各个宫殿里了。心里面忍不住把端嫔和静敬嫔骂了一通,“眼皮子浅的奴才,也不想想这宫里面儿晋升,论宠爱论资历论儿子,怎么也轮不到她们。
该争夺的还没动静呢,他们这些人先斗起来了。这下好了,皇贵妃要是白白放过这个机会才是邪门呢。”
贵妃又一直把皇贵妃当成心腹大敌,这个时候更是着急忙慌的要把自己的小尾巴给藏起来。上一回被皇上警告了一通,到现在贵妃还没缓过神来呢,没想到又碰见了这场事情。
就在贵妃急急忙忙的把自己的人手隐藏起来。宜妃也暴跳如雷,她气的直拍桌子,“这俩蠢货,闯了祸了要把咱们给拖下水去。我费了多大功夫把这翊坤宫上上下下全握到手里,这下好了,以后要敞着门儿等着皇贵妃来检查了。”
她妹妹郭贵人有主意,“姐姐你难道没听说过吗?他有张良计,咱们有□□梯。到时候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咱们已经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岂能是他一句话就能把咱们宫里面儿各种事情夺过去的。”
“傻妹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不是他会不会把咱们宫里面的大权给夺走,而是有她这么一个人天天盯着咱们,太恶心了,你懂吗?就好比咱们不管干什么事儿,旁边总有一个人叫着不行不能做,还不能不听。”
消息传到荣妃这里,荣妃叹口气,“冤孽啊。”她对自己的本事知道的挺清楚的,反正斗心眼儿斗不过别人,不如别主动挑事,就吩咐下去:“都知道咸福宫里面发生的烂事儿了吧,把皮绷紧一点儿,皇贵妃娘娘绝不会善罢甘休,不出这几天,在年前肯定要把板子落在某些人的身上。”
惠妃听说了这件事儿,但是没放在心上,她现在还在考虑怎么给儿子多弄一点儿钱。而且惠妃也自认为自己对自己宫里面的事儿把握的比较好,“本宫又没欺负过她们,就算是皇贵妃娘娘到时候在宫里面跟过筛子一样地过一遍。钟粹根本不怕,毕竟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下面坐了两排贵人常在答应,大家面儿上没有什么反应,心里面儿早就骂她祖宗八辈。
“你还没欺负人……对,你确实没欺负人,但是你欺负我们的首饰匣子了。”
田蜜别说在西六宫闲逛了,田蜜连东六宫都没有转过来一遍。
小的时候在景仁宫长大,现在景仁宫里面儿封了起来,并没有住什么嫔妃。景仁宫隔壁的延禧宫。田蜜去过几次,是几年前给佟贵人布置屋子。钟粹宫也去过,是为了看望八阿哥。隔壁的永和宫因为是老冤家德妃的地盘儿,田蜜从来没有踏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