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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国维又不是老糊涂,他最擅长的就是在各种势力中游走。
而且对于目前的佟国维来说,他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是给哥哥报仇,第二就是把儿子和侄子拉扯上正道。
想到这里他也不急着走了,看了看周围也只有青鱼一个人在。佟国维把凳子往前挪了挪,“有些话奴才这个时候跟娘娘说一说,这些都是奴才的肺腑之言。”
看他有话要说,田蜜也只好让青鱼给自己搬了个绣墩儿,两个人隔着屏风聊一聊。
佟国维就说:“为什么到今天索额图位高权重?咱们家就不能轻易的把他扳倒?”
田蜜忍不住问:“不是因为有太子吗?”
佟国维在屏风那边摇了摇头,“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鳌拜横行的时候,皇上以练习布库之名率领侍卫将鳌拜擒拿下来,当时出力最多的就是索额图。他因为有此功劳,再加上有太子在,皇上就不会动他。”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眼露凶光,“如果皇上不动他,那么你伯父的仇咱们家什么时候才能报?”
说到这里他语气阴森森,“娘娘,奴才说这话有些难听,但是无论如何你也要听着。你虽然是娘娘,也是我佟家女,这种仇不止是两家族之间的仇恨,更是那索额图弄权的报应。早在乌兰布通之前,索额图这狗贼就非常惜命,抽掉军中精锐组成自己亲兵,因为有他开头,后面所有人竞相仿照,精锐都簇拥在权贵身边,让那些杂鱼在前面冲锋。当时因为这件事儿你大伯就斥责过他们,果然,上次皇上御驾亲征留下了后患,乌兰布通之战说是大胜,实际上是一场平局,对方撤退。说白了是放虎归山,并没有将之沾草除根,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人家还会东山再起。除掉索额图,于国于家都有好处,而且咱们与索额图的仇不共戴天,我活着我自然要报仇,我死了你们兄弟姐妹接着报仇。此仇不报,我与你大伯死不瞑目,娘娘,可记下了?!”
田蜜被他的语气弄得背后发凉,只能劝他,“阿玛三思,都是柱国大臣,朝廷中已经有了党争之势,您不能再搅浑水了,到时候板子落身上,几辈子攒的体面和家底都没了。”
“娘娘放心,”佟国维脸上带着欣慰,“皇上说您比您那些兄弟强,以前奴才还不信,奴才这会想知道您是不是跟皇上说的一样。奴才不会傻蛋到去朝廷里搅党争的浑水,也不靠着娘娘在后宫使劲,奴才有个大胆的想法,您猜猜……”
田蜜怎么猜得出来,“阿玛高看我了,我一个深宫妇人能有几分见识,这种事儿阿玛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娘娘猜一猜,猜不中也没事。奴才丑话说到前面,你心里面有个念头奴才知道,如今奴才还不死心,您若是猜不中,将来您这个念头奴才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您猜中了,奴才死心之后自然是肝脑涂地,为娘娘奔走。”
田蜜听了之后眉目流转,眼珠子转了几圈,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暗示自己将来为四阿哥奔走。
想到这里,田蜜的手紧紧地攥着手帕,“还是阿玛疼我,已经提示的这么明显了,做闺女的难道还听不出来弦外之音?要是您的大事儿办不成,我这心里面不管有什么想法都没用。您说是不是?”
佟国维听了之后哈哈大笑,“您果然比你那几个榆木脑袋的有眼光。原来如此,奴才就告退了,您多保重。”
“阿玛也保重,什么事儿都没有身家性命要紧,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佟国维听到这里嫌弃田蜜啰嗦,已经站起来倒退了几步出了房间转身离去了。
青鱼提醒田蜜人已经走了。
田蜜手中的手帕被自己拧的不成样子,没想到佟国维胆子这么大。他谋划的大事就是索额图将来最大的靠山——太子。只有太子倒了索额图才会倒,或者是只有皇上出手打掉了索额图,太子的位置才会不保。
还有佟国维一直心心念念不肯死心的事情就是希望佟家的两位娘娘能生下一个皇子。可是截止到目前,佟贵人那里也没传出什么好消息。如果真的不能达成所愿,佟国维要么放弃,要么转而求其次。
根据佟国维这个人对权力的渴望,根本不可能站在岸上隔岸观火,他肯定会忍不住下海搏斗一番。他的意思是:与其选择一个别的皇子,不如选择一个娘娘养出来的皇子。
两个人把这件大事儿通过几句模糊不定的话确定了下来。田蜜心跳的很快,有一种背着康熙做坏事儿的感觉。甚至有些害怕康熙知道了自己参与其中,不知道将来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田蜜又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坏女人,算了,这种自责懊恼的情绪多来几遍,自己也不会太在意了。
佟国维出了别墅,手中转着朝族迈着四方步往前走的时候,遇见了一对老冤家。这一对老冤家就是索额图和明珠。
明珠笑眯眯的,“您这是打哪儿来的?”
佟国维对这两个人抱了抱拳,“刚从别墅那边来,去给娘娘请安了。娘娘最近吃饭不香,皇上恩准,让去给娘娘请安宽慰一番。”
索额图和明珠脸上笑嘻嘻的,心里面儿忍不住想骂人。几个人站着说了几句话,各自分开往前走了。
明珠走了一段时间,回头看了看佟国维的背影,心里面儿有了一个想法。眼看着皇上对贵妃娘娘有一股不一般的感情,是男人都懂,老婆和妾不一样的。皇上不缺美人,缺的是一个知心人,目前给皇上送知心人的事儿片刻之间办不成,不如用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