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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韶问:“封你皇后,你会离开我吗?”
微莺顿了顿, 然后轻笑起来, 飞快眨了眨眼睛, 双目似柳叶展开顺滑的弧度, 至末端微微往上翘起,眼里泛起清亮的光,“当然不会离开陛下呀~”
云韶没有再说话, 攥紧她的袖子,扯着她往前走。
一直走到养心殿的门口,微莺才想起来,狗皇帝明明说要送自己到玉露殿的,结果走一圈却到这边来了。她刚才想别的事,居然也没有发觉,大意了。
高耸壮丽宫殿上挂着“养心殿”牌匾。
云韶抬起头,表情稍茫然,“怎么来这里了?”
微莺揪着小手绢:“陛下,是你带路的。”
云韶张张嘴,片刻,才轻声说:“是我走神,在想别的事情,莺莺,来都来了,不如……”
微莺抿唇,恶狠狠地想,装,你就硬装!
云韶贴近她,擦着她的耳朵说:“我在想给莺莺封后的事。”
微莺一下子支棱起来,大度表示:“不就是带错路了嘛,陛下带错路怎么能叫带错呢,何况还是带到养心殿,这叫什么?这叫老马识途。”
云韶:……
微莺讪讪笑两下,反手牵住她,一起来到养心殿中,很殷勤地在四周找折子,表示要给勤政的皇帝磨墨整理折子。
皇帝倚在桌子上,沉默地看着她殷勤走动,脸色越来越冷。
片刻似想到什么,徐徐笑道:“莺莺,若你想封后,便身体力行地努力吧。”
微莺歪头,抬眸看向站在金殿的皇帝,她一身玄色劲装,衣袍用暗线绣着五爪金龙,倚在桌前,腰背挺直如剑,眸色沉沉地凝视自己。
皇帝苍白的脸上有双极黑的眉眼,薄唇紧抿,俨然少年天子无情又威严的模样,像极每一副古画中供奉的帝王。
她突然觉得,若是在御花园的时候,云韶摆出这个表情,北厥使臣就算眼瞎也不会认错了。
“陛下,”她思考了下云韶的话,慢慢问:“我要怎么身体力行?”
云韶走下来,扯住她的腰带,把她带到龙榻旁,挑了挑眉,无声地看向她,眼神中有种挑衅,像是在说:你行不行?
微莺:真女人不能说不行!
但当她看到皇帝慢慢解开衣领的扣子,露出一截纤细锁骨时,忍不住移开目光,“陛、陛下,这样不好吧?”
云韶问:“为何不好?”
微莺想想,才道:“白日宣淫,当然不好。”
云韶偏头,看看窗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洒下光斑,微尘在光线中浮动。她看了眼,继续面不改色地解衣领,“莺莺岂不闻,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微莺又往后退了步,不经意瞟到皇帝莹白的肩膀,脸皮燥热,把目光错开,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天天和女主睡、和贵妃洗澡,也没被逼得这么仓皇过。
也许是知道她们的目的很纯洁,只是普通的睡觉和洗澡,但狗皇帝……她就是为了睡她!
狗皇帝也太不纯洁了,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肯定把那本《后宫迷情录》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吧。
微莺想到什么,心中突然有了主意,朝皇帝笑了笑。
云韶手一抖,突觉不对。
微莺展目望了眼四周,很快就从书架上找到一本佛经,她把佛经递给皇帝:“可是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陛下,建议你也多读读,这样很快你也能够超脱自我,找到世俗欲望外的快乐了!”
说完她就溜了,头也不回。
云韶好半晌才捡起地上的佛经,小脸绷紧,翻了两页,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福寿站在殿外,规规矩矩地等着,以为陛下会和莺贵人待很久,没想到小一会儿的功夫,莺贵人就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给他打了个招呼后,转身往玉露殿走了。
福寿思忖圣意,觉得这时皇帝的心情也许不会很美妙,便在外面又等了许久,直到夕阳沉入宫殿,暗红的云层层压在天空,才缓缓推开殿门,走入冷清的养心殿。
昏暗的暮色中,他冷不丁对上双暗黑的眼,骇一大跳才认出是自己的陛下。
殿内没有灯火,皇帝坐在圈椅上,不知坐了多久。
她没有说一句话,眼神虚虚落在殿门外,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福寿擎着烛上前点灯,走到桌旁的时候,不经意踢上个什么东西,用蜡烛一看,发现是本揉皱的佛经。
他心中念了声“佛祖莫怪”,把佛经捡起来,一边点烛火一边对皇帝说:“陛下便是不信这些,也不能亵渎。奴才不该说这些,可是、可是……”
这种事,就算是不信,也不能这样啊,说不定会遭报应的。
云韶:“怕朕遭报应?”
可朕已经遭报应了。早知道那时就不把佛经塞给她,如今也不必如此……衣服都脱了,却被塞一本佛经,好恨。
福寿手微抖,连带灯火也跟着一颤,他抬眸,灯火中,天子的容颜被火光照得明灭不定,一半是亮的,一半却沉在黑暗里,那双暗黑眼睛越发显得森冷无情。
想想,他才说:“陛下有龙气护体,怎么会遭到报应呢?”
“龙气护体?”云韶嗤笑一声,片刻,脸色变得缓和一些:“朕知道你是关心朕。在这深宫,也只有你心里是向着朕的。不过——”
话锋一转,她冷哼一声,沉着脸说:“朕决定要把盛京里的和尚庙都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