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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枫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骨节泛白,神情极其的哀伤与惆怅。
知道母亲死后,自己曾经怒火攻心,大闹消沉过一段时间,也打听过母亲葬在何处,可为何不敢来见母亲,害怕,恐惧,无颜来见吧!母亲,是那般的温柔,惨遭横祸,最后自缢,可自己,却始终未能狠下心给母亲报仇……
秦清枫眸华缀满了泪水,可是,还是倔强的站着,不置一词。
姜妍又岂会不知清婉心中的升起的疼痛,这么多年,清婉,从未放下过,她的心结难消!
“清婉,既然来了,那便给舅母磕了头吧。”
秦清枫突然感觉手中塞入一片温热,又拉扯着自己,秦清枫知道是姜妍,虽然抗拒,却也顺着那力道,跪了下去!
秦清枫重重的跪在地上,却不觉得疼痛,当视线落在那石碑上,甚至,心中压的巨石,轻了不少。
姜妍陪着秦清枫一起跪着,然后温柔的说道:“清婉,你的性子,如此的温和如玉,想必,是随了舅母了,六年之久,你长大了,舅母泉下有知,不知该欣喜成什么样呢!”
秦清枫依旧不置一词,可是,面上哀凄,若不是妍儿拉着自己,可能,自己过不了心中的坎,闭上眼睛,重重的对着坟磕了一个头,匍匐着,声音颤抖,有些啜泣声
“孩儿不孝!六年来,未曾来见母亲!”
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姜妍看着清婉,这儿,必定是她生长十二年的地方,对于母亲的愧疚,悔恨,长达多年!知道她心中肯定不好受,便默默地陪着她。
…………
时至傍晚,朝霞映着余晖,极其的耀眼,长长的拖拽着两人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秦清枫泪眼婆娑,眼眶已经泛红,还倔强的别着头,不让姜妍瞧见。
姜妍递在半空中的帕子,又默默的缩了回来,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算算日子,今日,应该是封后之日,京城,怕是生变了,所幸,自己带着清婉离开,不必掺和那腥风血雨。
这里离京城甚远,只要带着清婉,永远离开,归隐山林,远离尘世,父亲,找不到自己,而清婉,便永远也不知道外面的一切,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姜妍心中混乱不已,有些不安,秦清枫也陷入回忆不可自拔,夕阳下,两人的影子,不远不近的,总是隔着一些距离,若即若离!
来之时,还是白日,回去时,这里,更加的阴森了,乌鸦站在枯树枝上,叫声更大了……
一个恍惚,两个影子突然黏在一起!
姜妍有些慌乱的看着眼前的清婉,这突如齐来的拥抱,让姜妍吓了一跳,嗅着颈间那熟悉的阵阵兰香,姜妍才缓缓出声:“清婉?怎么了?”
秦清枫微微闭上眼睛,声音有些发闷:“妍儿,谢谢……”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了满身,交织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周围的阴森恐怖,竟然消失殆尽,升起了一片暖意……
………
京城之中
齐都尉府中,时至傍晚,陆子昂背负着手,高傲的站在大厅之中,大厅外,鲜血淋漓,摆满了侍卫的,丫鬟的,小厮的……无数的尸体,其中,那齐横的尸首,尤为显眼!
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头上带着极少的珠钗,模样极好,从门外,穿过那些尸首,视线在齐横身上停留了一会,又穿过重重的禁军,缓缓走到陆子昂身边,淡淡开口:“倒是鸢柔眼拙了,竟然不知道陆大人投靠了六皇子!”
这女子,就是一直在齐都尉府的鸢柔!
陆子昂转过身,看着鸢柔,缓缓一笑:“呵呵,我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花魁鸢柔,竟然是姜家的人。”
鸢柔声音清冷,继续道:“据鸢柔所知,陆大人应该是秦府的人,与那少将军情同手足,为何会突然倒戈?”
陆子昂挑了挑眉,面色阴沉:“这,你倒是不必知道,只需要知道,我不会杀你!你此次,毒杀了齐横,助我拿到了令牌,大功一件。这都尉府,你依然可以住着。”
鸢柔行了一礼:“鸢柔不敢居功,陆大人的毒药,可称天下无双,无色无味,也丝毫验不出,让人毫无痛苦的在睡梦中死去,当真是了不得!”
陆子昂瞅了一眼鸢柔,转过身,淡淡的说:“呵,比不得鸢柔姑娘,鸢柔姑娘才是容貌手段一绝,让风流倜傥的齐大公子对你死心塌地,连我那师弟,也对你一往情深啊,不惜伤害了灵忆公主。”
鸢柔的目色闪了闪,感觉到了不妙,莫不是,陆子昂想用自己去威胁清婉!有些急促的说道:“陆大人,鸢柔已经嫁入齐府,于她再没有半分纠缠,而秦清枫已经出了京城,不知陆大人,何意?”
陆子昂觉得无趣,直接回到:“想不到,你竟然这般薄情,就这样弃了师弟!”
鸢柔皱了皱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陆大人应该明白。”
鸢柔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如今,那秦清枫已然是一无所有,甚至,不久之后,会沦为阶下囚,不像陆大人,现在身居高位,前程无忧,灵忆公主现在担惊受怕,若是大人肯费点心思,必然,能抱得美人归!”
听到这话,陆子昂倒是有了几分兴趣,缓缓的说道:“你倒是通透,这几日,便待在府中,切勿出去,芸香和冷凝正在逃亡,城门大锁,挨家挨户的搜查,她们走不了,你若是看到了,便及时通知府兵,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