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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一直以来都不主动发表任何看法和意见。
但他说的话一直是千真万确,值得被相信的。
江户川乱步摇头说:“不是。”
安室透这次才算是彻底对绫小路的身份放下怀疑。
回顾整个计划和任务,安室透原本的任务就是看着江户川乱步不在横滨之外,有没有人再接触乱步;在太宰治推进针对织田作之助的计划时,有没有人表现异常。但事实上并没有冒出可疑的人物,除了唐沢明。
不过唐沢明绝不是卡沙夏。
现在留有疑点的是从唐沢明手上抢来的「明田真绪子」假身份证明。这张证明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就是缺了防假水印。这个还需要继续调查。
原本这次小长假应该会被说成是「收获甚少」的旅行。但在送江户川乱步回侦探社的时候,名为中岛敦的实习侦探递给安室透一份资料。
“这是太宰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希望你看完之后,立刻去横滨第一综合医院,他会在那里等你。”
于是安室透在车子上准备开始读太宰治给的资料。
(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讲呢?)
(或者在车上一起聊也可以,互相透个底,在医院见织田作之助时,还可以互相配合。)
安室透一边想着,一边打开资料。
当看到第二页的时候,安室透突然明白,为什么太宰治不和他直接在车里面见面,也幸好太宰治不在,否则他不敢想象自己失态的样子。
这次策划的事件里面,其实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受很重的伤,现在正在医院里面检查伤势。这是资料的第一页。所谓的受重伤,都是太宰治放出来的假消息。
第二页是织田作之助的身份认证资料。
通过DNA与指纹鉴定,这个人与三年前被黑衣组织认定为卧底并以「死亡」的「诸伏景光」是同一个人。资料背后还附有一张坦然的自我陈述。
「我是诸伏景光,现29岁。
本人从前隶属于日本公安警察,从事单位为警视厅公安部,四年前以公安身份潜入国际恐怖组织黑衣组织。三年前事迹败露,为逃出黑衣组织,以假死为手段,改名换姓。现在以织田作之助为名,生活在美国,为美国异能组织干事。
……」
安室透根本没有读完,就启动引擎,加快了自己的油门。
*
重症监护室门外。
门口站着正在抱着手臂的太宰治,似乎早预料到安室透来的时间,听到匆匆的脚步声,以及护士提醒不能在走廊奔跑的声音后,他检查着手表的时间。
“比我想象中要更早。”
安室透举着资料,抬头喘着气问太宰说道:“怎么回事?”
“就是纸面上写的。我的异能是无效化,要是有什么异能操作的,我也可以进行无效化,回归真相。而在你过来之前,文件和资料也用邮件方式发给乱步先生检查过了,没有出过问题。也就是说,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真实的真。”
太宰治往紧闭的房间门望了一眼,对心跳乱序的安室透继续说道。
“就是诸伏景光本人。原先他用织田作之助的身份时,是戴了人皮面具。他的精神状态很健康,没有被洗脑,也没有被抹去记忆,头脑很清晰,可以描述所有他在日本经历的事情。之前我和他对话的时候,也能发现诸伏先生是逻辑很强的人。当然,他的身体方面也很健康,当时若不是我一棍子敲昏他,恐怕想要安排进医院都难。”
“……”
听着太宰治的话,安室透感觉有些昏眩。
一开始知道诸伏景光没有死,他也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陷阱。但是报告上的数据不是骗人。慢慢地,他又被无底洞的恐惧给侵蚀了。他设想了很多恐怖的假想——他怕诸伏景光已经被洗脑成了别人的傀儡,怕诸伏景光失忆了认不得自己,还怕一见面之后他们不得不成为对立面。
于是,在走到病房前,安室透竟有种靠近悬崖般的眩晕,不敢再往前一步。
安室透问:“所以,现在算怎么回事?”
“他是北美异能组织的成员。”
“那来意呢?”
“说是与港口黑手党协商一些事情,但是属于组织任务,不能告诉我。”太宰治笑了笑,说道,“是不是诸伏景光本人?你看一眼,也许比我带测谎仪会更清楚。”
安室透手搭在病房门把上,眼神迟疑地看向太宰治:“这样听起来,他和整个案件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为什么偏偏用的是「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呢?”
太宰治嘴角扬起安静闲适的笑容。
“我看你现在已经开始昏头了。
难道你没有发现到现在为止,卡沙夏的目的都在一一被实现中吗?
我们就算知道织田作之助的存在,也不会,也不能够对他做任何事。这个人也还是会为了完成任务,和森鸥外见面协商,
回到之前我们说的,也许卡沙夏已经猜到了我们会猜到织田作之助的存在。所以他才一定要用「织田作之助」牵制我们。他知道,也认识我。知道我不可能不吃这一套,但是这个马甲下面还有一个「诸伏景光」。”
太宰治耸耸肩。
“于是,等揭开织田作之助的马甲之后,露出了诸伏景光。这就好像乱步先生给的第二张便签——这是第二次警告,他告诉我们不许动。你知道的,诸伏景光可不是纸,是人。对我们来说,也是某种意义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