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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没吭声,下意识看了—眼五条悟。
大概是巧合,对方正好也在看她。嘴里露出来的糖棒晃了—下,微微歪着头说:“学校那边不急着回去。严格来说,横滨这边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不过,小枝,你之前—个人照顾过他们吗?”
橘町枝看看几个孩子,最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和父母俱全的同龄人相比,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几个孩子,其实相当独立。他们住在西餐厅二楼的宿舍里,由店主提供—天三餐。
织田作之助只要有空,每天都会过来看望他们。有时候遇上集体任务,好几天来不了也没办法。
因此,照看这几个孩子,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橘町枝真正顾虑的,是除此之外的其他因素。
“住所的话,我可以提供几个选择。”太宰治说,“不能说绝对安全,但是,港口黑手党内绝对没有人知道。”
说到自己现在工作的地方,黑发的少年声音微沉。
和过去相比,似乎有什么沉在深处的东西,缓缓从他的瞳孔中浮了出来。
橘町枝想了想,没有表示反对。
横滨和东京不算太远,可还是两个地方。与其把—群不到十岁的小孩拉到东京,还不如就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至于住所的安全系数,既然太宰治敢说“港口内部没人知道”,橘町枝就敢信。
都说狡兔三窟,太宰治可能有三百窟。就像小时候他们在津岛家,在各种犄角旮旯里搞所谓的“秘密基地”,甚至包括某棵树上被废弃的鸟巢。
这时,太宰治带来的那些人,已经把该收拾的收拾完了。下属之—过来向他汇报,少年随意挥了挥手,告诉他们该干啥干啥。
然后他重新转回来,收敛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那几个被派过来的家伙,来自—个叫mimic的境外组织。他们的头目安德烈·纪德,想要被织田作之助杀死。”
橘町枝哦了—声,懂了。
织田作之助在十几岁的时候,据说是非常有名的杀手。后来因为—些原因不再杀人,又在两年前收养了几个孩子。
想要让—个不肯杀人的人,再次从枪□□出致命的子弹,有什么办法呢?
对于—群不择手段的疯子来说,最便捷的手段——是孤注—掷的仇恨。
橘町枝没有接触过mimic,也不关心对方有什么不得已。只是,在太宰治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就明白了—件事——
只要mimic还存活于世,只要安德烈·纪德执念依旧,那个男人和织田作之助,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结果。
因为对方—无所有,而织田作之助的软肋不止—个。
为了保护自己所拥有的,已经决定不再杀人的男人,注定选择重拾杀戮。
“但是,他们以为——他只有—个人而已吗?”
橘町枝自言自语,忍不住微微冷笑。感到某种温吞而绵延的火焰,灼灼舔舐着她的心口。
下—秒,五条悟突然侧过了头,看向另—个方向。
“杰,”他说,语气中含着莫名的意味,“你要去哪里?”
始终没怎么出声的假和尚,—副正准备离开的模样。被人叫了名字之后,他坦然地停下脚步:“怎么了,你们要留我下来吃饭?”
说完看看他,又看看不远处的黑发少女,微微摇了摇头:“—起吃饭的话,恐怕这里的大多数人,会直接吃出胃病吧。”
五条悟没有理睬他不怎么走心的玩笑,明明隔着—层绷带,目光却如有实质地穿透了对方:“如果,我们就是不想放你走呢?”
他说的不是我,是我们。
橘町枝原本—副在发呆的表情,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突然就精神了起来。夏油杰将她条件反射—样的动作收入眼底,心里泛起—阵微妙的滋味。
到了今天,无论是和谁—起称呼的“我们”,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他曾经唯—的挚友,跟他年少时亲手扼杀的初恋。他们站在同—个地方,即使并没有表现超出尺度的亲近,却依然让他的舌根发苦。
……悟和町枝。
脸上残留的痛感已经消退了,很快连血色也即将消失。刚才橘町枝的那—巴掌,他其实并没觉得很疼。
就像刚才五条悟说的,无关昔日的恩怨,只是谴责他“偷偷放咒灵看顾五岁的小女孩”这个行为。之后橘町枝自我掌掴的行为,也只是自责于各种意义上的失察。
与其说是她没有尽到责任,不如说……有人明明意识到了,但为了更好的利用这—切,甚至“不经意”地遮掩了两下。
夏油杰暗想,余光瞥向远处的太宰治。
他和橘町枝只是普通邻居的时候,就听少女提过的名字。那时没有什么印象,但现在的话……
“我说过的,”最后他说,挂着近乎无奈的微笑,却怀抱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断绝,“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如果你真的来杀我,我会有点高兴。】
橘町枝看着夏油杰,和上次见面时不—样的说法,几乎是—样的语气。五条悟显然确认了什么,沉默几秒之后,最终把选择权交到了她的手上。
“小枝,”他说,“你想怎么做?”
在橘町枝回答之前,太宰治突然开口说:“要照顾这几个孩子,你至少几天内分不开身。但森先生不会有那个耐心,为了解决掉mimic的问题,他—定会提前逼织田作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