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素描。
    吸引沈时柔的并非其他，而是这张素描画上的内容。
    画上的是一个女人，但这张素描似乎只是一张半成品。
    女人只有大致的轮廓，且还是一道背影，并没有画出正脸。
    沈时柔觉得画上的身影有几分熟悉。
    正当她看得入神时，一道脚步声从她身后响起。
    “亲爱的，怎么到画室里来了？”戚雁道：“是来找我的吗？”
    和戚雁四目相对，沈时柔不慌不忙的道：“给你送下午茶。”
    戚雁：“还有别的事吗？”
    仿佛看出了沈时柔找她，是另有目的。
    沈时柔：“我有话要和你说。”
    “到这说，恐怕不太合适。”戚雁接过了沈时柔手中的托盘，“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聊。”
    戚雁转身，带着沈时柔出了画室。
    沈时柔走在戚雁身后，蓦然又想起了方才看见的那张素描。
    她问戚雁，“那满屋子的画，是你画出来的？”
    “不全是。”戚雁看了沈时柔一眼：“大部分是我买下的。”
    “你有喜欢的？”见沈时柔像是对那些画有兴趣，戚雁道：“回头你可以挑几幅，把喜欢的都挂到你房里。”
    戚雁说得随意，似乎根本不看重那满屋子的画。
    沈时柔不过是对那张素描有几分兴趣。
    其他的，她连多看几眼的心思都没有。
    何况她在戚雁家白吃白喝了快一星期。还会留在这多久，目前也个未知数。
    沈时柔拒绝道：“不用。”
    戚雁却好像对她的回答有几分不满。
    戚雁挑眉，“你就没什么想要的？”
    沈时柔面不改色的说出了一个事实，“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她想回去。
    这一点，戚雁帮不上任何忙。
    实际上，不给她带来阻碍就不错了。
    戚雁沉思了几秒，她弯起唇，“你要是只想要你的江姐姐，那我确实给不了，更不会答应。”
    “但如果是别的，我应该还是有能力替你完成。”戚雁侧过头：“亲爱的不考虑一下吗？”
    “答应我的要求，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沈时柔觉得戚雁有些奇怪。
    江裴星讨厌书里的“沈时柔”，是带着目的接近她。戚雁却总是一副，盼着自己贪图她物质条件的模样。
    两个人截然相反。
    “有。”戚雁道：“我想你心甘情愿的留下。”
    二人到了客厅。
    在戚雁的示意下，客厅的佣人都纷纷离开，为二人空出了一整片私人谈话空间。
    沈时柔坐到了宽敞的沙发上，“我们做一场交易如何？”
    戚雁抬头，目光锁定在沈时柔身上。她既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也没有即刻就答应。
    像是在等待沈时柔继续说下去。
    沈时柔：“我要换回我正常出门的自由，同时，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期间绝对不去找江姐姐。”
    “以及，一个月以内，你不能再去妨碍江姐姐公司的发展。”沈时柔道：“就这两点。”
    沈时柔会提出第二点要求，为的其实根本不是江裴星。
    她不过是担心，戚雁提前对江裴星公司下手，会影响到其它的剧情。
    为确保不会节外生枝，这段时间能让戚雁安分些，当然最好不过了。
    戚雁反问道：“你想用什么和我换呢？”
    “我自愿留下。”沈时柔道：“这个条件够了吗？”
    戚雁答应最好，拒绝也罢，沈时柔都不会吃亏。
    “你确定？”戚雁拧着眉，神情看不出喜怒：“为了江裴星，值得吗？”
    看样子，戚雁是误解了她的用意，还以为她对江裴星一往情深，才会提出这些要求。
    沈时柔也没准备向戚雁解释。
    正好，可以用江裴星做正当理由，以免戚雁会对她的这番话起疑心。
    沈时柔的眸底掠过一抹低落。
    她轻叹一声：“只要江姐姐可以过得好，这些算得了什么？”
    “这是我能为江姐姐所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戚雁沉默了。
    沈时柔认为她的反应合情合理毕竟这桩交易，本质上来说，还是自己占的便宜更多。
    她刚犹豫起，要不要再退一步，就听见戚雁沉着嗓音道：“我答应了。”
    “——只要你留下。”
    ……
    得到戚雁的同意，可以自由出入门后，沈时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陆晏薇。
    顾及陆晏薇工作日要上班，沈时柔本来是想约在周末去见陆晏薇。
    但陆晏薇却用短信告诉她，明天就能来找她。
    沈时柔有些疑惑，却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她在隔日去了陆晏薇家。
    陆晏薇告诉她，“时柔，我已经在昨天递了离职信。”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去江裴星的公司上班了。”
    陆晏薇话音刚落，沈时柔手中端着的茶杯便“哐当”一下，打碎在了地板上。
    滚烫的热茶落到了沈时柔的手背上，但沈时柔却毫无反应，只是愣在了桌椅旁。
    这番动静，倒是令陆晏薇吓了一跳。
    沈时柔的脑海中还回荡着陆晏薇的话，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烫伤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