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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四僧连经三场大战, 均受了内伤,夜间俱都打坐疗伤,不曾星夜赶路。
三日后的黄昏, 五人抵达甘州,周扬便提出自己掏银子,五人同宿客栈。
“大师,士可杀不可辱,晚辈毕竟女子之身,长期露宿荒郊,实在是过?于为难,晚辈既答应前往少林,便绝不会跑。晚辈与无痕子道长同行时,一路俱是宿在客栈,恳请大师体恤一二?。”
又道:“四位大师长途奔波,晚辈也十分?过?意不去?,晚辈愿出银两,请与诸位大师同宿客栈,一来?稍作休憩补充体力,二?来?诸位大师也好打坐疗伤。”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了尘点头同意。
周扬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洗个热水澡,吃顿热饭菜了。
他?当即十分?殷勤地领着四人进了甘州城城东的一家客栈。
“停下停下!你们五个乞丐,休得进来?!我们是甘州城最大的客栈,岂容你们撒野?”
孰料店小二?竟将五人拦截在外。
甘州乃化外之地,属于党项人的地盘,不信佛,自然对佛门中人不尊重。
四僧衣衫褴褛,形同乞丐,周扬多次撕下衣襟传信,衣衫破烂,又长途赶路风尘仆仆,看起来?十分?狼狈。
周扬背手道:“你们狗眼看人低,认不得大爷,但认得此物?吗?”
自袖袋中摸出十两白银,放在柜台上。
店小二?马上换作笑脸:“有银子自然是大爷,五位大爷里?面请。”
弯腰含笑摆出迎客姿势。
周扬带着四人大摇大摆走进来?,吩咐道:
“几位大师都是得道高僧,容不得你怠慢,你去?准备一桌上好的斋菜,再开?五间上等客房。”
“是是是,客官赶得真巧,本店刚好还剩得最后五间上房,不知客官是否有其他?吩咐?”
周扬瞥他?一眼:“我那银子绰绰有余,你且去?买四身僧衣并一身汉家长衫,与我等换上。”
店小二?连忙答应下来?。
甘州属于大宋管辖,虽被党项人聚集,但是白银仍然是硬通货。
十两白银,足够五人的餐食住宿和五身衣衫。
小二?领着五人上到二?楼,周扬寻了个雅间,坐等开?饭。
四僧静坐不语,对方才情景视若无睹,周扬也不打扰。
他?这?一番所作所为,求的不过?是让四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日后提些小小要?求,料想四人不会拒绝。
少倾,忽听得楼下一阵喧哗,似有人发生争执,大步上楼来?。
小二?拦阻不及,六位劲装大汉闯入雅间。
见到四僧和一位少年?,先是一愣,接着为首一名?彪悍的大汉喝问道:“就是你们抢了最后五间上房吗?”
四僧不语,周扬也不做理会。
那彪悍大汉大怒,继续道:“你们哑巴了吗?老子问你们话呢!”
“将上房给老子让出来?,不然现在就将你们扔出去?!”
雅间内无人吭声。
大汉更怒,口道:“老秃驴,你聋了吗?”
毛茸茸的大手抓向离得最近的了缘。
手指尚未触及了缘的僧衣,便听见“嗖嗖嗖”几道风声。
六根筷子激射而出,插进六人发髻。
这?手功夫一出,六名?大汉顿时色变,这?筷子眨眼间就插进头顶,倘若对方有杀意,自己的脑袋可能已经开?花。
“打,打扰了,快走!”彪悍大汉脸色苍白,带着人仓惶退去?。
周扬道:“大师面前,晚辈献丑了。实在是这?些人太不像话,大师世?外高人,竟叫莽徒无礼欺辱,晚辈实在看不下去?,冒昧出手,还望几位大师勿怪。”
了尘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淡淡道:“百姓无知,言语冒犯,不足为虑,倒是小居士煞气太重,动辄大打出手,当需警惕被魔性侵袭,一念成魔,届时贫僧可要?替天行道,需怪不得贫僧了。”
卧槽尼玛!周扬心中大怒。
这?老秃驴摆明了敌对自己,就连自己百般讨好都能被他?当做是煞气太重。
周扬咬牙吞下这?顿污蔑,诚惶诚恐地抱拳:“是晚辈言行鲁莽,请大师勿怪。”
了尘闭上双眼,继续静坐。
老秃驴,总有一天,踏平少林,踩碎牌匾!
周扬心中暗暗发誓。
是夜,周扬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小二?买来?的长衫,入住中间客房,两侧皆被四僧客房围住。
他?取出包裹,看到里?面剩下的三身衣衫,这?都是临走前楚馨宁替他?收拾的行囊。
如今长途跋涉,灰尘满面,他?万万舍不得穿这?些长衫。
此去?少林,明显是要?被四个老秃驴关禁闭,自己仅剩下三身衣衫,需得珍惜。
他?抚摸良久,方才将包裹紧紧束起,连同倾雪剑抱在怀中,和衣而眠。
半夜时分?,周扬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他?如今身在难中,警惕十足,立即醒来?。
凝神?一看,房门被开?个小口,一根竹管插进来?,紧接着便有一缕缕烟雾散出。
“嘿!竟然遇到这?么熟悉的桥段,放的迷烟吗?”
他?当即凝神?闭气,假装睡着。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外面有人低声吩咐:“进去?,将四个老秃驴捉了,还有那小子,抓去?做奴隶。”声音沙哑难听如同破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