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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无名都见过不少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为情牺牲的傻姑娘。
无名又看了眼紧紧拉住的马车窗帘,轻叹一口气,暂时决定改一改计划。
她的任务是拯救南月,又不是杀掉卫鸠,那么为什么不从南月身上下手呢?
继续接近南月,保护南月,不让她受到欺负。顺带观察她对卫鸠究竟是什么态度,再想方设法从中作梗,离间两人的关系,不让她被卫鸠伤害。
明明这样也行得通,自己前些年怎么就一门心思想着杀人呢?
无名捂住额头,自责地往马背上一瘫。
马车的窗帘却在这时拉开了。
无名立刻坐直身子,在南月看见她前,颓然的神色一扫而空。
两人继续聊起天,却都自觉绕过刚才的话题。
两天一晃而过,最多还有半天时间,就抵达长京城了。
无名照旧骑着绿螭骢,守在马车的窗边。
今日微风习习,天青云朗。然而和前两日相比,南月的情绪却低落许多。开口说话的次数少了,眼神时不时就变得惶惶的,无名偶然间看到,觉得可怜兮兮的。
是因为即将进京,所以害怕一个人面对家人吗?
无名虽说要护着她,却不可能随时陪在她的身边。
无名轻扯缰绳,靠近了些:想骑马吗?
南月飘渺的眸光一下子找着焦点,她看着无名的脸,弱弱道:我不会。
我教你?无名伸出一只手。
南月还没有回答,小手却本能地伸了出去。
无名扣住她的手腕,不知用了什么巧劲儿,轻轻一拉,直接将她从车窗里拉出。另一只手及时抱住纤细腰肢,让南月坐在了自己的前面。
两人同乘一匹马,纤细身姿几乎紧紧贴在一块儿。
南月的心跳快了些,脸颊也漫上一层绯红。
无名却丝毫不觉,将南月牢牢护在怀中的同时,扬起马鞭。这匹宝驹毫无征兆地加快速度,如风一般冲向官道四周的无边原野。
啊南月猝不及防地惊呼一声,下意识闭上眼,往无名怀里缩。
无名不但没有勒马,反而加快了速度。
睁眼。无名轻声道。
南月虽然害怕,仍是乖乖睁开眼。一时间,眼睛被风刮得难受,可看着四周原野,感受着大风从耳边呼啸,身体却逐渐放松了下来,像是丢掉了一个巨大的包裹。
无名感受到怀中小姑娘的变化,略带得意地扬了扬脑袋。
很多年前在荒原上,她也常常和小月亮一同骑在狼背上狂奔,不管当时有多不开心,在风声呼啸中呐喊而出,心里就豁然开朗起来。
无名贴近南月的耳朵,吐气道:如果还是觉得不畅快,可以喊出声来。
这些天一向乖巧听她话的南月却猛地摇头,糯糯道:不不!
也太丢人了!
既然南月不肯出声,无名也不强迫,轻笑着摇摇头,抬手让绿螭骢放缓了速度。
风越来越小,无名逐渐感觉,她似乎只闻得到南月身上的香软气息,一时间困倦舒适得厉害。她眯起眼睛,遵循本能地将下巴搁在南月软软的肩膀上,懒散道:方才在马车上,你在害怕回京的事儿?
南月身子轻微的颤抖一下,好不容易等脖颈边的酥痒感觉散下去了,才弱弱道:嗯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上次和父亲哥哥见面,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无名左手揽紧南月的腰肢,懒懒安抚道:你这么可爱,我见犹怜,更别说你的亲父兄了。
无名姐姐,你认识他们吗?南月顺势问。
不认识不过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无名结合着原文中所写,以及李昭所讲,逐条分析道。
你父亲南博远死板守礼,所以在他面前,装作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就是不对,不用装,你本来就是。
你哥哥南鹜自大守旧,看不起女性。他这种人,最喜欢的是柔弱可怜,事事依附于他的姑娘。所以在他面前,只要露出自己最柔软的那一面,就能将他骗得团团转。
无名字里行间透着股自大的痞子气。
南月听得十分认真,不时用力点头嗯一声。
无名继续道:只要收服你的父兄,那么家中姨娘,还有那个叫南晓依的妹妹,都不能拿你如何。
姨娘好像还生了个弟弟南月思忖道,我在京城呆的时间不长,有些记不清了。
无名鼻尖微耸,笑道:那个叫南天的小混蛋,如果他敢欺负你,直接报出我的名字就行。或者我找个借口去南家拜访,帮你收拾那个小混蛋,顺带把其他敢惹你不开心的人,都收拾个遍。
南月怔怔地眨眼:可以吗?
虽说无名贵为郡主,可进到三品大官的家里打人,会不会太嚣张了些?
当然可以,都说了,我在京城里很厉害的。无名得意道。
无名在别人面前,向来习惯带上厚重的面具,或是圆滑世故,或是冷冽高傲,或是乖巧听话。然而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天下来,她在南月面前,反倒越来越幼稚显摆,趋近于最真实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