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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挑出四根羽箭,挨个从他们头上射过,削下四缕头发。
刚才那四箭,分别打中一只白狐,一头麋鹿,两只灰兔。无名淡声道,麻烦你们帮我将猎物捡回来,送到南家的营帐里去。哦还有,我的羽箭是七殿下从渭北捎回来的,制作工艺繁杂,可不能弄丢了。刚才那五支羽箭,麻烦你们一支不落,在今晚之前交到我的手上。
五个纨绔皆是目瞪口呆,却又不敢反驳无名的话。
他们谁知道无名是不是真的射中猎物了?如果没射中,岂不是得他们自己去打猎?还有那五支箭,要在茫茫森林中找齐五支羽箭本就不容易,其中一支箭还没入树干之中,除非他们把这树给砍下来,否则根本拔不出羽箭!
无名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他们!
可他们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欲哭无泪地乖乖应下。
无名耀武扬威地甩了甩鞭子,再次调转马头。
无名姐姐,你好厉害。南月无比崇拜道。
无名飘飘然仰头,十分幼稚:那是。以前我和小七在京城中打人的时候,他们还在乳母怀里哭唧唧喝奶呢。
无名将南月送回南家营帐,分了一半的兔子给她后,便带着剩下小半兔子,回到大师父的帐篷中。
中途,无名稍稍观察一番。发现六皇子、太子两党的官员泾渭分明,一群坐在东边,一群坐在西边。而两群内部都聊得颇为畅快,热闹非凡。
此次秋狩,不仅仅是贵族间的相亲大会,亦是两个党派内部的交流盛宴。
而大师父帐篷立在空地边缘,十分幽静,周围几乎没什么人。大师父、二师父两人坐在里边,愉快地喝茶聊天,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快活模样。
小无名,今天都打了些什么猎物?一见到无名回来,二师父就双眼放光地迎上来,看见马上那几只兔子,他表情立刻垮下去,兔子啊小无名,一上午过去,你不会光顾着和小南月谈情说爱去了吧?
无名白他一眼:说什么呢?为老不尊。在我面前说说也就得了,你可千万别去南月面前胡说。
她不客气地将兔子扔给两位师父:想吃野味自己去打。
二师父拎着兔耳朵,苦闷地摇头。一边在心里埋汰这兔子实在不够吃,一边埋怨自己的小徒弟总是不开窍,小南月有多喜欢她,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然而小无名却始终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看得他实在焦躁。
大师父和蔼笑笑,选出一只最大最肥,毛色也最鲜亮的兔子,又送回无名手里:小无名,拜托你把这只兔子送给小七。
小七她一定打了不少猎物,怎会稀罕这一只兔子?无名问完,猛地反应过来什么,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
果然,大师父摸着络腮胡,豪爽笑道: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将兔子给她。小七那孩子心善,定会以大礼回报我们。
无名:
大师父,您可真是个坑妹小能手。
无名忍住笑意,拎着兔子向人群中挤去。唐池雨是六皇子一党,再加上她身份尊贵的缘故,帐篷也在中央,离天子营帐没多少距离。
无名挤过去时,正好遇见唐池雨策马归来,司涟柔弱地坐在唐池雨身后,两人正聊着天。然而和只顾着打兔子的无名、南月不同,唐池雨收获颇丰,马上的猎物多得快挂不下了。
小七,这是大师父让我给你送来的。无名不要脸地拿着野兔迎上去。
多谢大哥了!唐池雨翻身下马接过野兔,也不嫌弃,高兴道,无名,我这一趟也猎到不少猎物,你看看喜欢什么?
唐池雨傻乐着,她身后的司涟却不满地蹙起眉头,似乎在替她心疼。好不容易打到的猎物,怎么能被无名用一只野兔换走呢?
司涟揉揉扯了扯唐池雨袖口,眼神瞟向马背上挂着的山鸡,示意唐池雨用山鸡换野兔。只可惜,唐池雨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暗示,反倒是无名张扬地对她一下,随即指向最大的那只狍子:就它了,小七,今晚来王府吃烤狍子?
好!唐池雨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让小厮将这只她追了小半个时辰才猎到的狍子,送去唐正则的帐篷。
无名和唐池雨聊了几句,正准备告辞离开,唐炙却径直走了过来。
无名感觉到,一股阴毒如蛇一般的眼神,似是不经意地落在自己身上。六皇子唐炙站在不远处,温和笑着看向她。
从中秋夜过后,无名果真没有再被跟踪的感觉。然而现在过去一个半月,无名感觉到唐炙的目光,仍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希望真如大师父所说,唐炙就是个行事毫无逻辑的疯子。原文中,多年后秦王病死,唐炙登上帝位,却因为能力不足的原因,被镇北王控制,成为可怜的傀儡皇帝。
而且唐炙也是在此次秋狩上认识南晓依,从此对她生出病态的爱意。
可如今男主怕是当不成镇北王了,唐炙也不会爱上南晓依,未来又当如何?
无名手指微动,不着痕迹地看了唐池雨一眼,强忍住回头看向大师父帐篷的冲动,很快压下心中思绪。
别想了,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