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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南月一直留在她身边,想要南月一直依赖她,信任她,喜欢她。
她已经失去两个至亲之人了,所以,她不想再失去南月。无论哪种意义上的失去,她都不想。
无名思绪散乱,盯着南月清丽漂亮的脸颊,看了许久。
南月感知到什么似的,忽然迷糊地睁开眼:姐,姐?
无名没有心虚地躲开,反而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小南月,怎么白天就只喊我的名字,现在反而记起来叫姐姐了?她轻声问。
南月似是没听懂她的话,不解地眨眨眼,喉咙中软软地咕哝两声。
无名轻轻笑了笑,似是自言自语:南月,你长大了。
南月本能地点头,含糊地嗷了一声。
无名手指划过她的鼻尖,划到唇边时,想起白天南月大胆的举动,终是没有再继续摸过去,迅速移开。
无名换了个问题:小南月,你长大了,是不是就不要姐姐了?
南月听懂了这句话。
她眼睛倏地睁大一些,眸中立刻起了一层雾气,用力摇头:要要的!不能不要无名姐姐。
随即,南月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慌张地紧紧抱住无名,就连声音都变得委屈可怜起来。
无名姐姐,觉得南月长大了不喜欢,不要南月了吗?
病了的南月说话十分没有条理,像个小孩子似的。
然而无名却听懂了。
她的心脏就像被千万根细针刺中一般,又疼,又痒,又酸。
原来南月竟也在担心她会离开她吗?
不会的。无名忍住喉咙中干涩疼痛,柔声道,我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所以无名伸出一根手指,做出拉钩的姿势,轻轻笑道,小南月,你愿意吗?
南月朦胧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软软地伸出手指,和无名勾在一起:愿意!
那就说好了哦,小南月,你也不要离开我。无名靠近她的耳边,用气音道。
南月咕哝一声,缩在无名的心窝里,再次沉入甜甜的梦乡。
无名心中思绪终于平静下来,她缓缓阖上眼,脸颊上始终漾着一抹笑。
第二天,南月的烧虽然退了,却仍然没什么力气,又昏呼呼地躺了一整天。
直到第三天清晨,南月才终于清醒过来。
从床上坐起的第一眼,就看见无名捧着一碗热粥坐在床边,正轻轻地吹着。
无名的脸色十分柔和,动作更是轻柔无比。
见她醒了,无名自然地喂来一勺粥:病好一些了吗?
嗯好多了。南月吞下粥,含糊道。她回想起生病时和无名模模糊糊的一些相处细节,脸颊泛起微红。
前两天南月病得并不严重,也说不上难受,只是脑子一直是昏沉的。
南月隐约记得自己发烧躺在床上时,无名一直守在她身边,温柔地任由她任性,就连大半夜也陪着她聊了许多
等等,她们都聊了些什么?
南月的手指在被窝里蜷缩起来。
很快,她就松了一口气。
呼她想起来来了,她当时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的,没有说错什么话,更没有不小心将以前的事情说出来。她就连问无名是不是不要她了,话里也说的是南月二字,而非小月亮。
而当时,无名的确回答她说,只要她愿意,就一定不会离开她。
南月看着无名温柔的动作,不由得微微愣神,眸中溢着流光。
她在想,是不是,无名已经很喜欢作为南月的自己了?
那么
在想什么呢?无名又喂来一口粥,似是不满南月发呆,她没立刻抽走勺子,而是有些恶劣地抬起手腕,让南月随着她的动作仰起头。
南月可怜地眨着眼睛,声音含糊:没没什么
无名这才抽走木勺。
南月吞下口中的粥,抱上无名手臂,软软道:无名,年节那一天我有个惊喜要给你,可、可以吗?
将自己的身份正式告诉无名,应该算算惊喜吧?
南月忐忑地抿起唇。
当然可以。无名狐狸眼微微眯起,笑着伸手挠挠她的下巴。
既然南月的病已经恢复了,她自然没理由再呆在王府里。喝完粥,无名便送南月回南家。
两天没离开过王府,一出门,无名便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百姓看向她们的眼神似乎和前些日子有些不同。主要是看向南月的眼神,像是灼热的喜爱,又像是紧张。
甚至还有人远远地伸出头来看一眼,又立刻紧张地收回目光。
南月感觉不到他人窥探的目光,无名却看得一清二楚。她微微眯起眼眸,冰凉的杀气四溢,这才逼退一部分目光。
快要拐到南府时,无名轻轻拉下马缰绳,放慢速度问路边的卖菜大娘:秋大娘,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和南家姑娘一出门,就感觉街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似的。